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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重逢（第2页）

她依然笑靥如花，好像跟上次见面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不对，有一些不同，她更有女人的味道了，更成熟了，更有风韵了。

她那张很普通的脸，因为她的笑容变得美极了。我就那样看着她。楚阳从来不会这样笑，她的所有表情中都带着隐忍。

而穆清不一样，她的快乐和她的悲伤是那样的纯粹。说实话，我很羡慕穆清，羡慕她可以活得如此潇洒。

她说：“你比以前更帅了，看来我的眼光真的不错。”

她说这话的时候，就像个女流氓。不过这倒让她和这世间所有的女子有了区别。她从不掩饰自己，不管是情绪还是欲望，都是那样赤裸裸地展示在我的面前。不知她在别人的面前是何种样子，在我面前我觉得她是超脱的。

我说：“你也一样，比以前更美了。”

她扑过来抱着我，然后说：“你和以前一样木讷好玩。”

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有了反应。我和楚阳在一起这一年很少有这样的情况。我们都对这个事情不热衷，更喜欢抱在一起相互取暖。可是穆清不一样，她总是能激起我的原始欲望。

我一把推开了她说：“你结婚了，我们不可以。”

她转过身拿起桌子上的红酒，喝了一口，然后慢悠悠地说：“我离婚了，他出轨了。”

她这样风轻云淡地说出了这件事，倒让我不知所措了。我坐在沙发上看着她，我知道黑夜中的她即将到来。我努力地思考着我为什么来这里，我想要得到什么？确认什么？又努力审视着我们的关系。

她在床头坐了下来，黑发遮住了半张脸。她把红色的液体倒进自己的嘴里，然后又开始哭了。这一次我没有过去抱着她。我脑子里总是不自觉地出现楚阳的样子，她跟我说，我们是同类，除了我没有人会爱你。

这时我渐渐想明白我和穆清的关系，无论是我有钱还是没有钱，无论是过去、现在、未来，我们两个永远没有可能在一起。

我们在一起是没法过日子的，也无法活下去。

她靠在床头默默流泪，我就那样坐在沙发上看着她。她问我：“你是不是也不愿意要我？”

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倒是说出了一句话，一句连我自己都惊讶的话：

“没有一个人会爱一个见面就跟男人睡的女人。”

她听见这句话之后，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大笑了起来，那笑声诡异极了。

她从床上站了起来，赤裸着身体，那笑容像是文在她的脸上一样。她说：“你说得对，我就是这样一个贱货。那么你呢，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你也不过是这个世界上的一只蝼蚁、虫豸而已。你以为你换身皮就能改变本质？我告诉你，有些东西永远改变不了。”

我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飞奔过去，把浴巾裹在她的身上。

然后拥抱了她，而后便离开了。

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后来我在她的作品中看到了那句话：“我的这具身体早已经腐烂，若是它还能救一个人，那它就功德无量。没想到这身体却让他感到恶心。我不知道怎样去爱他，他像是来世间历劫的神，残忍中带着怜悯。”

我握着手机，看着她这段话泪流满面。不过那已经是很多年后的事情了。

回家的路上，我变得失意又沮丧。对于自己费解的行为，我终于找到了答案。我想做个好人，即便做不了好人，也得做个好丈夫。我要做到何正强没有做到的事情，我不能让这个世界永远重复悲剧。我用这种方式保护了一个人，伤害了一个人，那个我曾经爱过的女子，被我撕得粉碎。

只是不这样做，我怕自己忍不住，我怕自己会做出那件事，那么我和楚阳的未来就没有了。这绝对不可以，楚阳是我人生最后的寄托。

那晚我抱着楚阳，她紧紧地握着我的手，我竟然鬼使神差得像个女人一样问她：“你爱我吗？”她握着我的手加大了力度，然后身体向我的怀里靠了靠说：“何光，只要你爱我，我就会一直爱你。”

因为她的这句话，我居然对她产生了欲望。她紧紧地贴在我的身上，发出满足的呻吟。我听见她在我耳边说：“原来这个事情也可以这样快乐。”

我却抱着她哭了，因为今天我彻底失去了穆清。而楚阳并不知道这一切，她只是觉得我比以前更爱她了。事实上也是，我为了她拒绝了我曾经心爱的女人。那时我就已经知道，楚阳已经成为我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我可以抛弃世间所有，唯独无法抛下她。

甚至连同何生，也因为楚阳的存在而变得无足轻重。

这到底是爱呢，还是最后的赌注呢？赌眼前的这个女人不会抛弃我，会不离不弃陪伴我。因为笃定，所以才敢把所有一切押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