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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下江南（第2页）

小女娃累的气喘吁吁，一屁股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好半天才把气喘匀了。

萧宁熙坐在她身边，问：“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小女娃抬头望一眼西落的太阳，回道：“我不回家，我要去万林学堂，等我大哥下学。”

萧宁熙打量她一眼，小小年纪，眉眼清丽脱俗，白皙如雪，身上穿轻纱丝绸衣裳，应该是位小小姐，“你不上学堂念书？”

小女娃认真道：“学堂的书我都念会了。”

“别吹了！”萧宁熙好笑道，“年纪不大，牛皮吹得挺响。”

小女娃也不生气，问道：“哥哥，你是京城来的吧，你说话的口音很像我师父。以后我去了京城，可以去找你吗，我爹爹在京城当大官，今日你救了我，我会让我爹好好谢谢你。”

还是个知恩图报的女娃，萧宁熙点点头，些许伤感道：“可惜我很快就会离开京城。”

“你要去哪里？”她扔掉手中的青梅，从袖中掏出手帕，擦了擦手。

萧宁熙回答：“去很远的地方，去打仗。”

“啊？！”她偏头面对他，一双大眼睛如天上星。

萧宁熙以为她要可怜他，谁知她说：“我真羡慕你！”

她站起来，小小的人儿最多到他下巴，声音清脆道：“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你要成为大梁的英雄了。”

萧宁熙双手环胸，淡淡道：“谁能记得我是大梁的英雄，一将功成万骨枯，战死沙场，照样是一堆白骨。”

“大梁的山，大梁的水，大梁的云，还有你的亲人，都会记得你这位英雄。”她走到他面前，“现在又多了一位知晓你的人，那就是我。”

她眼神澄澈，胜过天山瑶池。

这时，他有点相信她说学堂的书都念会了。

“你怎知那对父女在骗人？”之前他以为她误打误撞，现在看来，大约不是。

她不假思索道：“尸体尚未发臭，说明才死不久，女儿死了父亲，都肯卖身为他下葬，却不愿意为他哭红眼睛，若是发生在我身上，我都要哭晕过去。”

萧宁熙微微惊讶，这番话条理之清晰，推测之缜密，完全不像一个小孩子能说出来的，“是不是有人告诉你的？”

她想了想，点点头，“我爹爹常跟我说，世间之事，既是合理，若有反常，必有猫腻。”

这究竟是京城哪位大官能说出来的话，能当上大官，果然非同凡响。

“不过，我未料到他们会想捉住我，把我卖到妓院，岂有此理，光天化日之下，强强民女，按大梁律法，该罚五年牢狱。”她生气道。

萧宁熙：“……”

活见鬼了，这丫头片子怎么无所不知。

“天色不早，万林学堂在何处，我护送你过去吧。”再聊下去，会衬得他不学无术。

“多谢哥哥。”

路上，她好奇地问：“哥哥，京城的女子念的什么书？我师父常说京城女子所知甚多，不是我们小地方的女子能比肩的。”

他哪知道京城女子念什么书，随口胡诌道：“话本子看的多。”

她若有所思道：“那我往后去了京城，也要多看些话本子，长长见识。”

“你很想去京城？”听她话里话外的提到去京城。

她直言道：“当然，我要去做官的。”

“你？”他唇角微扬，既然相识一场，若是以后能在京城遇见，他不介意帮她一把，“你叫什么名字？”

那日晚霞美轮美奂，云朵泛起金黄色光晕。

她回答：“我叫清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