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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海楼当然有事。
今天上午的经历,委实有些魔幻了。
跟虾仔对康巴洛人族群墓葬的秘密进行调查,离开地道出去,就见到了本该在寺中坐等的老师。
数日不见,张海楼情不自禁欣喜上前,亲昵靠坐,就要叙说种种。
还没说两句,却被虾仔提醒,发现老师不仅没披厚实保暖的大氅,连外袍都大敞,就那样坐在冬日里冻的硬邦邦的地上,一时大惊。
正要关切,却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在那个时候,那个方位,能从后方对他动手的只有一个人……他未曾深想下去,便没了知觉。
不知多久之后,他再醒来,却见虾仔叫自己起身一同回去,老师换了身衣服,在旁从容坐着,双方态度毫无异样,仿佛一切如常。
他疑惑问起,却被虾仔告知,当时自己突然自行晕倒。
另两人怀疑是地道中不慎中招,检查无果,为此特意回去一趟探查,却无所获,还弄得一身脏,只好半途返回换洗。
幸好张海楼很快出现清醒兆头,再之后,便如他所见。
前因后果清晰无遗,张海楼也不由回顾起地道中经历,只当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中了阴招。
为此,回来后还被虾仔拽着,仔细探查了一番,又让他若有不适立刻寻医。
一番折腾下来,等确认暂时无异,张海楼心大地飞速把这事抛却脑后,把汇报的事丢给虾仔,就又跑来找老师,想再续之前话题。
这些天出门在外,他可是攒了一肚子的话。
然而到了此刻,亲眼目睹老师与族长不欢而散的一幕,不知为何,那些被信任压倒、置若罔闻的隐隐疑虑,竟无端再度浮上心头。
……今天上午的事,当真,是被告知的那样吗?
他们向来土里来墓里去的,康巴洛人的墓葬实在没什么出奇独特;而他跟虾仔的行李本就不多,各自也就带了一套换洗衣物。
弄脏的衣服是沾染什么脏物,才需要烧得干干净净?
又是多少污脏,以至于需要不顾老师着凉风险,野外擦洗,又不得不从里到外换掉完整一套?
张海楼心中冒出千言万语,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
迎着青年温煦的注目,种种猜测全都又咽了下去,转身去倒了杯热茶来,塞给对方手里暖着。
这才拉着人到火炉边坐下,拨着剩余不多的炭火喏喏半晌,终于小声嘀咕:“天寒地冻,白山这小子怎么看顾的炉子?”
“是我疏忽取炭。”
张从宣感受着屋内暖融融的温度,微微笑了下:“倒是这几日劳他精心照看,还没来得及道谢呢。”
“回来也没见到,小孩子就是没有定性,玩心大,”张海楼暗自撇嘴,又积极道,“左右无事,我等会就给您取来。”
没等青年拒绝,他立刻换了话题。
“对了老师,您跟虾仔下去一趟,没有伤到哪里吧?”
这问题回来路上他已问过一次,此时再提,张从宣只当学生担忧自己心切,含笑回道:“我没事。”
张海楼哦了一声,目光闪动,仿佛欲言又止。
这样情态在他脸上可不多见,张从宣很快察觉,不由稀奇:“楼仔,你这是想说什么,跟我还不能直言吗?”
话音落地,就见本还在犹疑的男人似乎下定决心,挨着坐了过来。
开口之前,却又凑近一些,贴着青年肩膀紧紧偎住,借低头角度遮住面上神情。
“老师觉得……我不如虾仔可靠吗?”
他嗓音闷闷。
青年笑意微敛,怔然看他。
“其实,其实也没错啦,虾仔聪明,脑子好,当年考核成绩比我强多了,还是个藏得住事情的闷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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