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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妆十里,声势浩大,是一场上京城少有的盛大婚礼。
她一身喜服,坐在轿中。
轿夫放下了轿子。
随即,有人将她从轿中抱下,男人手臂坚实有力,气息清冽。
他再度将她抱于怀中,抬步跨入了喜堂。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她顶着盖头,有些茫然地坐在喜床上,视野里是鲜艳的红,她手指摸了摸身下被子,喜被上绣着一对交颈鸳鸯,她认得,是出自她自己手的女工,针脚绵密细腻。她在家思念他,唇角含着笑,提前了一年,便开始亲手缝制起了自己的喜服和喜被。
床头,一对夔龙玉佩终于被并在一起,一阴一阳,交相辉映。
红烛轻轻滴落了一滴眼泪。
有人进来了,停在她身边,似在看她,就这样看了很久。随即,一只修长如玉的手掀开了她的盖头。
白茸以前从未见沈桓玉穿过红色,竟极为惊艳,他平素性情高傲又让人难以接近,神情寡淡冰冷惯了。如今这一日,竟都隐隐带着笑意。
白茸迷茫仰脸看向他。
今夜,他少见地喝了不少酒,衣角尚还带着一点清凛冽酒气,清俊的面容带着一丝浅淡的笑。
他在她身边坐下,凝神看着她,看了很久。
看清她的表情后,他唇角笑意终于也缓缓消失了。男人捧了她的脸,到自己面前,低声说,“嫁给我,让你不高兴了么?”
白茸能看出来,他不开心了。
从小到大,沈桓玉性子一贯寡言清冷,情绪不外泄,极少有这种时候,只在他们偶尔有小矛盾,她闹脾气不理会他时,会露出这般表情。
在外那样强大冷淡无懈可击的一个男人,独在她面前会露出这种神情。她对这样的他,从来都毫无抵抗力。
白茸呆呆地想。
她不明白,为什么非是自己,要遭受这样的折磨。
为什么一个人可以呈现出如此不同的模样,他是精心骗了她这么多年吗?她身上有什么沈桓玉能图的东西?她一没什么尊贵身份,二没有身怀灵宝,三也并无超凡的能力。
白茸心如刀绞。
闭上眼,一下是沈桓玉紧紧抱着她,埋首在她颈窝里的模样,一下是想起昨日,他居高临下,漠然冰冷地让她去与别的男人约会。
她闭上眼,避开了他的眼神,心一阵阵抽痛,只是一言未发。
张霜如还在观察白茸,他的幻术,能让人见到心中最爱之人,进入最希望与爱人共度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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