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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老夫人哭红了眼,沈碧远脸色也不大好看。
杨氏与沈芸冷着脸坐在椅子上,赵氏与沈灿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至于其他几房的人,身份地位还不如沈碧远这个小小伯爵,自然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
沈栗心累极了,强忍着不适给梁老夫人请了安。
梁老夫人抬眸看见她,也没注意到她脸色不好,便道,“你可算是回来了,赶紧想想法子,救救你大哥哥!你大哥哥身子娇贵,哪里受得了玄鹰司大牢里的重刑啊!”
沈栗稳住心神,柔声道,“祖母,大哥哥到底犯了何事,会被玄鹰司的人盯住?”
众所周知,玄鹰司乃天子耳目,替天子监察百官。
一旦跟玄鹰司扯上关系,那势必与谋朝篡位通敌卖国等大罪脱不了干系。
沈越虽早早中了进士,却一直在等着朝廷授官,至今吏部的文书也没有下来,还是个平头小老百姓,如何就被玄鹰司给盯上了?
“这——”
梁老夫人也说不出来。
杨氏道,“越儿平日里是纨绔了些,可也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想来——”
众人的眼神,齐刷刷的看向沈芸。
沈栗其实并不想掺和沈越的事儿,干脆闭了嘴,淡淡的看了过去。
沈芸急了,咬着嘴唇,辩驳道,“大哥哥入狱,跟我有什么关系?”
梁老夫人冷笑,“若不是你要死要活退了国公府的婚事,我们沈家也不会被秦家记恨上!他家出了个玄鹰司指挥使你难道不知道?那秦世子打小性子便冷,如今做了指挥使,又杀人如麻,你得罪了他,他怎么可能会随随便便放过你!”
沈芸气哭了,“他不放过我,为何要对付大哥哥?定是大哥哥自己做错了什么,被人抓住了把柄!你们怎么都怪我啊!”
梁老夫人道,“他若犯了法,自有汴京府衙和刑部来发落,又何必劳烦他玄鹰司来插手!”
沈芸也被说愣了,她纵然是重生回来的,可说白了她也只是个无权无势的闺阁千金。
如今的汴京,秦焕在陛下面前十分得宠,又只手遮天。
他想捏死沈家,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
可他没有,反而还邀请她去了国公府的宴席。
一开始,她以为秦家会逐渐淡忘被退婚一事。
现在想来,那是秦世子没腾出手脚,如今翻了年了,宸王被玄鹰司的人押解回京,他也就有了时间和精力来对付沈家。
沈芸小脸儿一阵煞白,“祖母……我……我也不知道啊!”
梁老夫人冷冷地瞪沈芸一眼,在嫡子面前,嫡女也成了可以牺牲的工具。
“冤有头,债有主,事到如今,也只有让芸儿去秦世子面前走一趟。”
说是走,不过是将她如同货物一般献给秦焕。
至于秦焕对她如何,就看天意了。
沈芸气得直跺脚,“祖母!”
杨氏沉默了一会儿,也跟着语重心长道,“芸儿,去了秦世子面前,你好好同他认个错,态度恳切些,再求求情,或许秦世子便能饶了你大哥哥。”
进了刑部都能有法子,可进了玄鹰司,那是真没法子。
沈芸红着眼,心底也生出一抹惧意,“可凭什么让我去?”
沈碧远嘴角一沉,“都是你退婚惹出的祸事,不让你去,还能让谁去?只有让秦世子出了这口气,我们沈家还能逃过一劫!你还太真的以为他只是单纯的在对付你大哥哥?他分明是在给我们提醒,若我们还不懂事,便会对我们整个沈家下手!现在,已经不是你一个人与秦世子的恩怨纠纷,而是秦家与沈家,你难道还没看明白?”
沈芸呆住了,泪眼婆娑的看着这些往日里对她和蔼可亲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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