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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的醋坛子彻底翻了,却在对上那孩子天真无邪的紫色眼睛时,无法说出拒绝的话。
他只能僵硬地点点头。
“那就带他回家吧。”
他们给这孩子取名为“灰”。
·
灰的到来改变了蓝和绫的生活节奏。
起初,蓝常常站在一旁,看着绫耐心地教灰认识这个世界。
灰色是种奇特的伴生色,不像其他色彩那样鲜明耀眼,却有着独特的深度和层次。
在阳光下,灰的毛发会呈现出银色的光泽,而在阴影中,则近乎黑色。
“爸爸,看!”灰举着一幅蜡笔画,上面是三个歪歪扭扭的身影——高大的蓝色,修长的红色,和一个小小的灰色。
而这幅“全家福”的底色,却是紫色。
蓝接过画,心中泛起奇异的感觉。他注意到灰用的紫色蜡笔已经被用得短了一大截,而其他颜色几乎完好无损。
“为什么只用紫色?”他问。
灰歪着头,耳朵抖了抖:“紫色像爸爸和妈妈在一起,蓝色和红色涂在一起,就是紫色,和我的眼睛是一个颜色。”
“我们是一家人呀。”
蓝愣住了。
他从未想过比起灰色,灰会更喜欢紫色,而紫色可以这样理解。
蓝色和红色混合会产生紫色,他们是一家人……这个认知让他第一次主动伸手揉了揉灰的脑袋。
当天晚上,绫洗完澡出来时,发现蓝正耐心地教灰如何正确握笔。
“这里要这样,”蓝的大手包裹着灰的小手,“手腕放松,轻轻移动。”
绫靠在门框上,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接受这个孩子对蓝来说有多不容易。他的占有欲从未消失,只是学会了为她克制。
“该睡觉了,小灰狼。”她走近说道。
灰抬起头,眼中闪着期待的光:“妈妈能讲睡前故事吗?”
绫瞥了蓝一眼,见他微微点头,便笑着答应了。
她给灰讲青青草原的故事,讲小菱菱和灰太狼的父女情深,讲那个世界里的冒险与友情。
灰听得入神,直到眼皮开始打架,才喃喃问道:“那个灰太狼……是像我一样的灰色吗?”
“是的,宝贝。”绫轻声回答,为他掖好被角,“灰太狼很厉害,我们灰以后也会和他一样厉害。”
灰在半梦半醒间嘟囔:“我不喜欢我的灰色,我喜欢紫色,因为它像爸爸和妈妈在一起……”
等灰完全入睡,蓝轻轻带上门,转身将绫拉入怀中。
“你今晚对他特别温柔。”绫低声说,感受着蓝的气息拂过她的颈侧。
“他说紫色像我们在一起。”蓝的声音有些沙哑,将脸埋在她的肩窝。
绫的心柔软下来,抬手抚摸他的头发:“所以他才是我们的孩子,不是吗?”
那夜,蓝的动作比往常更加温柔,仿佛在通过这种方式,无声地接纳了这个意外到来的家庭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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