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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难过是假的,他心中的大好人可能不是真的好人。
可过了一个晚上他就想通了,不管陈政年目的是什么,他确确实实帮到了自己,这都是何乐为应该感激的。
爱咋咋地吧,他就乐呵着每天撩陈政年说话,好让这间屋子不那么冷清。
小瞎子把自己的衣服都叠好了,歪歪扭扭的,像小咸菜,一件件被塞进打包袋里。
陈政年拎着药箱进来,入眼就是人乖乖坐在床边塞衣服的场景。
“我收拾完了。”何乐为听见脚步声,仰起头说。
“嗯。”陈政年在他面前蹲下来,“咔哒”三两下打开药箱的锁扣。
何乐为不知道他要干嘛,直到脚踝被抓住,才霎时一惊,“怎么了?”
脚踝也瘦,还凉,别看陈政年性子冷,掌心烫得跟暖炉似的,干燥、不过不算粗糙。
陈政年把他的裤子又拉了起来,折到大腿位置,接着往膝盖喷了什么东西。
一股浓重的药味顿时在空气中化开,何乐为呛得直咳嗽,不一会儿眼眶就润润的,往外透着红。
膝盖乌青的位置又被涂上一层湿湿的药膏,陈政年的动作并不温柔,甚至可以说野蛮。
何乐为嘴里“斯哈斯哈”地抽气,不妨碍脑子里疯狂转动。
陈政年竟然亲自给他上药了!
那说明他还是有把他当朋友的吧?
“可以走了。”陈政年扔掉棉签,站起来,跟何乐为说。
好吧,又是错觉。
刚上了药,何乐为就没把裤脚再放下去,这么缠在腿上,踉踉跄跄地下楼。
又拿行李又拿盲杖,陈政年走太快,何乐为也要加快加快脚步。
好在这楼里有装电梯,不用自己爬。
封闭的空间一下阻隔了很多外在的声音,很安静,何乐为有点不习惯。
也不知道这次分别以后,要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诶!”他忽然记起什么,拖着嗓音喊了声“陈医工”,然后歪脸认真问:“晓茜说的纪录片什么时候拍呀?”
晓茜?
陈政年低头看他,腿很瘦,脸上倒是长肉了,大概是在自己家吃了几天,营养跟上不少。
“你很急吗?”陈政年反问。
何乐为眨眼,顶光灯打在头上,眼下落了一簇簇睫毛虚影,细细密密的,“要赚钱嘛。”
他说,依然耿直。
陈政年不带温度地说:“你跟季晓茜熟,问我干什么。”
“我哪里跟她熟嘛?”何乐为一脸狐疑,自从上次聊完,加了联系方式之后就再也没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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