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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苏星晖上班之后,处理了一下公文,便叫上了沈浩和夏松,一起下乡镇去了,他并没有叫上更多的人,他并不喜欢那种前呼后拥的感觉,而且现在这样的灾情,人人都很忙,他没必要把他们叫上。
两人冲上了沈浩开的车,门口离车门也就几米远的距离,可就是这短短几米远的距离,就让他们大半边身子都淋湿了。
夏松道:“这些天还真是邪门了,这暴雨都快下了一个星期了,天天跟有人拿着大盆从天上往下浇水一样,都不带停的。”
沈浩道:“是啊,我活了快三十年了,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雨,下得人心慌。”
夏松道:“对,就是那种感觉,让人心慌。”
苏星晖微笑道:“行了,心慌有什么用,下再大的雨,也总有停的一天,我们做好自己该做的,要相信,人定胜天!”
沈浩点头道:“县长说得对,人定胜天!”
说完,沈浩便发动了汽车,向县委大院外面驶去。
天气条件实在太恶劣,瓢泼大雨洒在车窗上,光线也很暗,雨刮器刮在车窗上基本没什么作用,沈浩不敢开得太快,他缓慢的行驶着,全靠仅有的视野还有他的经验沿着大街向前开去。
幸好下这么大的雨,大街上也没什么行人,要不然还挺危险的。
沈浩先把车开到了离县城最近的一个乡镇,也就是金溪乡了,他把车开到了净堡村,在一片农田旁边,苏星晖看到了一群穿着蓑衣的农民,他让沈浩把车停下,然后跟夏松一人穿上了一件雨衣,下车去察看情况。
他们带的雨衣是那种很厚的橡胶雨衣,在这样的大雨中,也只有这种雨衣才能稍稍起到一点防水的作用,打伞是根本没有任何用处的,而他们脚上穿的也是凉鞋,下身穿着短裤,反正现在是夏天,他们也都是年轻力壮的时候,穿这些也不会感觉到冷。
他们走向了那群农民,那群农民看到了一辆车停在了这里,下来两个人,不过这两个人都穿着厚厚的橡胶连帽雨衣,在这样的大雨里也看不清是谁。
直到苏星晖和夏松走到了他们面前,一个年轻的农民这才看清了他们是谁,他喊道:“苏县长,是苏县长来了!”
这群农民都喊了起来:“苏县长,苏县长来了啊!”
苏星晖跟他们握着手道:“怎么样,你们这里的灾情如何?”
一个老农一下子痛哭了起来,苏星晖连忙问道:“老人家,您怎么了?您可别哭啊!”
老农痛心的哭道:“苏县长,这稻子都灌浆了啊,还有二十多天就要收了啊,可是现在,全毁了!”
崇津县早稻的收获期在七月中旬,现在已经快到六月下旬了,如果气候正常的话,确实只要二十多天就该收割了,可是这场暴雨袭来,这些水稻肯定会大幅度减产,甚至绝收都是有可能的。
苏星晖能够理解这位老农的心情,今年刚刚取消了农业税和提留统筹,他们本来是多么开心啊,他们收获的稻谷本来都是自己的了,这是他们几十年来的第一次啊,可是谁曾想这第一次就遇上了百年难遇的大洪水,有可能让他们颗粒无收。
这些农民的心情可想而知,苏星晖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们,可以说,任何安慰都是苍白无力的。
老农一边哭一边抹着眼泪,可是他脸上的泪水和着雨水,怎么抹也抹不干净,他干脆嚎啕大哭起来了。
其他的农民也有不少都哭了起来,他们看着那些被淹没在积水里,奄奄一息的灌浆水稻,哭得十分伤心绝望。
农民靠的就是农田里的收成,这一季早稻都快收割了,却遇上了这样严重的天灾,这让他们怎么不绝望?
看着这些农民们撕心裂肺的哭泣着,苏星晖的心里别提有多不好受了,农民对农作物的感情是很复杂的,不光是生计问题,这些农作物是他们亲手侍弄出来的,如果就这么被淹死了,他们都会非常痛心疾首。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啊!
自古以来,就没有不珍视自己的收成的农民。
苏星晖以前经常见到有农民在收割之后的田里还躬着腰一粒一粒的去捡那些掉在田里的谷子的农民,他们连一粒一粒的谷子都如此珍视,更何况这整块整块的良田里的大片快要成熟的水稻呢?
不过不管怎么说,苏星晖也不能任由这样的情绪蔓延下去,这样绝望的情绪对于抗洪救灾来说是十分不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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