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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致礼微微点了点头,然后,他朝着郁启明无声地伸出手。
郁启明和裴致礼对视了一会儿,垂下眼,又看向那一只带着那么点义无反顾情绪的、朝着他伸过来的手掌。
男人白皙的手掌心里还有着一道泛着血色的裂纹,是本来差不多已经长好的伤口因为一些原因又崩裂了。
该要问一句疼不疼的。
郁启明看了一会儿裴致礼手掌里那一道伤口,他微微挪开眼睛,然后朝着对方伸出手。
两只手轻轻相触。
郁启明的指尖是凉的。
裴致礼的手掌心是温热的。
裴致礼收拢了掌心,在细密的疼痛里,终于再一次握住了这只手。
如果是梦,也是一个美梦。
如果不是梦,那就是比所有的预设更好的一个“开始”。
“我闭一会儿眼睛。”他说着,又轻轻握了握郁启明的手。
郁启明顺着裴致礼的力道坐在沙发扶手,他手指蜷缩着放松:“知道了,四十分钟后我叫你。”
办公桌上的小灯设置了自动关闭时间,到了时间自动跳暗。
办公室的百叶窗外是日光昏沉的阴天。
世界重新归拢于一片足够平静的暗色。
裴致礼没有说谎,他大概是真的有点困,也很累,他很快就睡着了。
他的头侧着抵在沙发靠背上,睡得有一种违背他本性的安心与放松。
郁启明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单手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开始阅读处理工作邮件。
回复完第三封邮件,办公室外的走廊开始响起卡点班的同事路过时谈天说笑的声音。
小言说她放假三天和男朋友看了三场电影,看得她腰酸腿疼。
旁边已婚的女同事就笑着对她说:“腰酸腿疼不止是因为看电影吧。”
小言恼羞成怒:“哎呀,什么污秽的东西,不要对纯洁可爱的小女生开黄腔啦姐!犯法的!”
“知道了知道了,咦,今天郁助还没来上班吗?”
小言像是停顿着也瞄了一眼:“来了吧,看到他车了。唔,他可能在裴总办公室……吧。”
“最近裴总时常偷偷开小灶哦,打包还带上了郁助,每天两个人吃饭时间就在办公室谈什么密事,连门都要上锁,啧啧啧,叫我看,郁助真是超惨的哦,午休还要被强行加班——”
小言尴尬地笑了两声:“是、是吧,哈哈哈。”
声音远去,没有吵醒睡着的人。
郁启明的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又落到了握着他的那只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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