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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有人来了!”罗曼的声音回荡在禁闭室内时,他才意识到方才的枪声并不是出自门前海盗们的手中,而是比较起来相对远一些的地方。
而禁闭室内的所有人似乎都注意到了四周发生的变化。
是啊,谁能毫不在意跟随枪响后传来的,巨大的轮船汽笛声。
唐烛被逃跑的海盗们丢下,几乎像是没有骨头一样靠在铁门上时,才意识到头顶的甲板上又出现了一支步伐正规人数众多的队伍。
而在这里出现的,只能是星洲卡文迪许家族率领的皇家海上护卫队。
他的大脑混乱不堪,阵阵痛楚刺激着太阳穴与额颞,似乎要撕碎他的头骨。
还未完全远去的恐惧依旧笼罩着他,就算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由大卫率领的队伍已经将禁闭室重重包围。
可他还是没有缓过来,四肢如被千斤沉的铁链捆绑,丝毫没留给人挣扎的力气。
直到禁闭室内重新亮起灯光,有人轻轻为他解开绑在后脑的黑色布条,又沉默着去松解他因过度挣扎而血痕斑斑的双手。
“唐烛。”
付涼的声音就在面前。
可他连呼吸也觉得很费力,更不要提去回应。
可这声呼唤却真起到了作用。
他的视线慢慢抬起,聚焦到对面那双眼睛上,听见头顶响起大卫解释的声音。
“唐先生,早在珍珠号启程那天,我们就沿着航线一直跟随。今早按照约定伪装成反方向的商船并且与珍珠号通信,才知道傍晚会有一艘船依据珍珠号甲板上燃烧的黑色浓烟当信号,来找到入侵学院的时机。我们……”
大卫的话倏然被一个清脆的声响拦腰截断。
包括刚刚慢悠悠走到禁闭室门前的维纳,所与人的动作都僵在了原地。
唐烛感受着手心火辣辣的灼烧感,眼睛一眨不眨望着付涼面颊上出现的红痕,红着眼睛道:“万一他们没来呢……”
他的眼泪扑簌簌落下,声音嘶哑地喊道:“万一他们没有出现呢?!”
这一巴掌完全没引来任何怒火,反而像一盆冷水浇在了付涼的身上,让他比任何时刻都清楚地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的直觉没有出错。
他不怒反笑,捏住那只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的手问道:“唐烛,你比谁都清楚杰西卡的出现并不能证明她是这件事情的主谋,绑架世界各地的贵族和富商少爷,这个罪名只会被安在你的头上,到时候你会被判绞刑。如果我没有阻止这场闹剧发生呢?”
付涼的嗓音低沉,甚至算得上平和,可他面色上的笑容却慢慢消失不见,“我问你,你打算怎么办?”
见唐烛没有回应,他又继续道:“难道你打算用那些自己为了落九天的产业与掌柜合作的该死理由解释这一切,然后哭着说你喜欢和我一起生活,最后站上绞刑架吗?还是说,你就没想过活着回星洲?”
“我……我不是……”
“不,你是。”付涼顺着那只手捏住了男人的手腕,指腹狠狠压住唐烛皮肤下越跳越快的动脉,终于皱起眉:“唐烛,你做好准备要离开,你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为什么还要关心我?”
唐烛在他面前失神,眼泪断了线的珠子般砸到身上,或许是想逃避,想跟随别人那样在皇室亲卫的护送下离开禁闭室,可还是因为自己紧紧捏着他的手腕而不能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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