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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吸了一口气,目光在花园里搜寻一番,其他的玫瑰丛或是存在于更远的地方,或是还未盛开,又或是已经枯萎,不再鲜艳。
一眼望去,只有少年身边的花朵开得格外娇艳,不知道是花滋润着人,还是人滋润着花。
谢昭君蹑手蹑脚,走到一块并不怎么鲜艳的花丛边,目光从中观察,挑选了一朵并不明显枯萎的玫瑰,花瓣有些焉,边角看起来有些枯黄,但粗略望去并不显眼。他从口袋里掏出剪刀,对着玫瑰茎部咔擦一刀,没剪好,又咔擦一刀,玫瑰歪了头,散落几片花瓣,滚落到地上。
直到第三刀结郁,这朵玫瑰才算是彻底折断,落入了谢昭君的怀里。
玫瑰刺手,谢昭君小心翼翼捏着没刺的部位,嗅到一股玫瑰的香味,在温暖的花园房里显得格外昭彰。
结郁任务,他转身,预备原路返回,路途却因步履匆忙,不知从哪里刮擦到叶片,锋利的叶边割裂开一道细小的伤口,其实不疼,但是流出了血。
血液并不显眼,也算不上多疼,谢昭君从小到大身体总不太好,大病没有,小病却接连不断,常常摔倒或者流血,别人碰一下就容易留下淤青,实在苦恼。
谢昭君不在乎这些,又或许是心中若有所感,他轻手轻脚往花房门去,手指刚刚挨到玻璃门,正要推开,回到鹅卵石小道,再顺着那条道路,回到那座恢弘的城堡里。
他计划得很好,不出意外,他确实会这样顺利回到安全地带。
然而,变故突兀得发生了。
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这声音沙哑,尾音却上翘,有些勾人的意味,像是小猫绕着人腿蹭,另有别样的风味。
“站住。”
声音的主人开了腔,慵懒得伸了个懒腰,身上披着的羊毛毯滑落,跌到双腿上,衣物不整,他穿得少,不再层层叠叠堆积满珠宝,只穿着一身素色睡衣,更衬得他愈发秀丽。
他浑然不知自己口中的傲慢,也不在意旁人眼中的自己。
似乎是笑了,又似乎没有。
唇角勾起一个细微的弧度,仔细看,却是恶劣的玩笑:“过来。”
谢昭君隔着繁冗的枝繁叶茂望去,对上他一双被黑纱遮掩住的眼睛,像只毒蛇隔着陷阱发现了自己的猎物,又想在食用前调戏一番。
那样恶劣。
他的声音蛊惑,又似乎带着威胁,再次重复:“过来。”
谢昭君动了动手指,僵硬的气氛在两人身边弥漫。
一条蛇露出沾染剧毒的獠牙,谢昭君捏着玫瑰花的手松开,娇艳的玫瑰跌落于地,花瓣飘零四落。
他像是一只轻快的鸟雀,如同一阵旋风,跑到了少年面前,他的面容没有表情,眼睛也看不见,唇角未有弧度,就连身体,都是微冷的。
然而声音炽热,霎时掩盖这些大大小小的缺陷。
声音轻轻的,像是梦中的呓语,又带着认真:“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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