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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是谢过神女大人的,”沃元芩向她而来,步步踩在尸首的高颅,哪一尸不堪重负,炸一滩血水,却更似鹧鸪栖上早荷之头,骄矜戏水,诗意也与肮脏相浓,“可我要的,怎会只是沃氏那零星一点的钱财?”
望枯:“那你要什么?一统天下,登基为女帝?”
有这阴险的魄力,一统五界都见怪不怪。
沃元芩掩嘴笑:“真能如此,那就好了。”
她哀婉幽然:“但也并非只是如此简易。如今女子已被剥削千年,江山只有年年都紧握女子手上,才永不被他人轻慢。”
望枯再抬头。
沃元芩一瞬的愁绪,就此付诸于天地。
她藏得实在深。
一介闺阁姑娘,不论情仇,却要越过山海,放眼所有女子身。
望枯忽而也惋惜,竟与她错当敌手了。
禹永枞仍不恼,反倒赞叹有加:“芩儿果真志向深远,若能共去百代以后,就看看能否与朕‘平分秋色’罢。”
“此事面前我不讲尊卑,自然会的,”沃元芩虽是有礼,却只看望枯,“神女,不,望枯,你有不死之身,哪怕当初端宁皇后真让你替十一公主改命,你依旧可以逃离此地,是么?”
好戏开场。
望枯:“终于不演戏了?好心告诉我这些,又有何用?商老板说,我八字至阴,实则那是我胡诌给他的生辰,他当初用我挡灾,也不过是看我面相如此,才歪打正着……或是说,都是命里的注定。”
她早已梳理清脉络:“而端宁皇后,一个只与我两面之缘的人,怎会知道我的生辰八字?便是假的,也完全不可能知道。她只是在学隗萱宁,哪怕错杀,也不给公主生而短命的诅咒,一个可乘之机。”
这端宁皇后,连压制自身不变为怪物的“咒”都能知道,她像是知道自己此行凶险,多会堕魔。
望枯喟叹:“你们什么都明白,却什么都要装不明白。”
谓之人心。
沃元芩笑容不改:“当初的隗念萱,因用巫蛊之偶,祸害后宫,幸好邪不压正,才与太监冥婚,永世不得超生,被仙人收去雾岫山脚。但去年七月半,挪走突如其来的尸首后,是你在这儿睁开了眼,十五个太监便随即枉死——怎又不算公报私仇呢?”
望枯抿唇:“所以,这些死尸是故意压制我的?可惜你们赌错了,我不是隗萱宁。”
沃元芩一笑:“如此,那你就是那巫蛊偶了,可对?”
望枯屏息无言。
她到底用了什么法子,才能事无巨细地洞悉这一切。
莫非十二峰里,出了个奸细?
望枯一剑刺去:“沃元芩,你究竟是谁。”
沃元芩闪躲之时,笑得古怪:“我只是沃元芩。”
这一回身,颇有几分练家子的本事。
行云流水。
而望枯也是疯了。
竟从此影里,看到了她与师尊、那朝思暮念的无名师姐。
果敢如旧,笑靥如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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