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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云清细看了去,额角上淤血青紫一片,上头有一道细而整齐的伤痕,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划了一道。
只怕团儿再去宫里替他报仇,赵承砚忙细细将这伤的始末讲给她听,末了又不甚在意地笑。
“你家郎君我精着呢!看着是以头呛地昏过去了,血染了一身,其实是我捡了地上的碎瓷片自己划的!”
“这苦肉计我都用老了,我虽不是官家的亲子,但我好歹也是他亲侄儿,更况叫了他这么多年的爹,我四五岁就知道怎么叫他心疼我了。”
柳云清只觉匪夷所思,得人心疼算得了什么,得人心疼就能随便伤害自己吗!
还什么苦肉计是用老了的,他赵承砚长那么大,都不敢想象他的日子是怎么挨过来的!
还得人心疼呢!
这是哪门子心疼?
柳云清用小爪爪拍赵承砚的嬉皮笑脸,又怕拍疼了他劲儿都不敢用。
她真见不得赵承砚受伤了还笑得那么开心,但凡他露出一点儿不快呢,或是露出一点儿难过,偏生什么都憋在自己心里!
赵承砚握着团儿的小脏爪子揉啊揉的,将自己的手指也揉得一团墨黑,他知道自己的脸必然也脏得不能看了,可得自家小妖怪关心他就是高兴。
任团儿怎么侍弄他都好。
“好团儿你别气了,我是真没觉得委屈,我是受了点儿小伤不假,可有些人付出的却是命,看着吧,都不必我出手,丽妃活不过这两天。”
“她自得了雀儿这孩子之后就太得意了,后宫里头多得是看不惯她的人,娘娘们都巴不得皇子们都死了,只剩下我一个。”
“她们都知道官家想生个自己的儿子,我是个可有可无的,这么多年斗来斗去的也不见她们厌烦,我有时都想,说不得这皇位最后就便宜了我。”
那你想当皇帝吗?
柳云清喵了一声。
赵承砚好似听懂了似的:“以前想,但现在不想了,做官家哪有做官人自在。”
若做了官家,他又哪得来自由整日陪着他家的小妖怪呢,连自己的婚事都做不了主,每日也不过是被朝政、被朝臣裹挟着往前走罢了。
柳云清做人时只是个小掌柜,不当人也不过是个小猫咪,实在想不得这么复杂的东西。
她只是心疼赵承砚,只是气他不爱惜自个儿,偏赵承砚丝毫不在意,这会子还捏着她的小脏爪要给她洗澡。
小猫咪对洗澡两个字过敏,柳云清也顾不上心疼人了,忙挣扎起来。
赵承砚也不过是玩笑罢了,他抱着小妖怪,早嗅到了她身上香香的澡豆子味儿了。
既是洗完澡过来的,他也不为难小猫,只抱着她洗洗小爪子罢了。
而后将他家小妖怪安置在桌角,他拾起笔继续画完画。
柳云清抻着毛茸茸的脑袋看,这四月天赵承砚居然画了瑞雪落梅,只是顶好的意境被她乱七八糟的小爪印给破坏了。
柳云清忙别开琥珀眼,假装低头舔爪爪掩饰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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