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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她慌得很（第2页）

说着说着观察皇帝表情，他的话声先减小，再停住。

苍劲的手指点着账单，皇帝面上严肃，色厉内荏，“这个裴章啊。”

太监悄眯抬眼，皇帝并未避他，他看见账单上一笔笔记录，启元十六年，岁贡80万两，启元十七年，岁贡120万两。

赠送的对象没署名，画了一朵梅花。关山茂想到，裴相姓裴名章，字梅行。

皇帝翻了几页，随手把账单丢了，叹道：“待今日婚事毕，叫裴景到个富贵乡里外任去罢……”

关山茂听着听着慢慢变了脸色，陛下似乎不打算今日清算，可太子殿下就不这么想了。

“一炷香作六首催妆诗！裴相公当真是人才！”

清婉院的闺房中笑声一片，具是围着姜晚笙的，喜气洋洋，称赞裴景才思敏捷，文采风流。

姜晚笙坐在妆奁镜前，额前流苏垂坠，视线不甚清明。

从宽大的袖口露出一截手腕，冰肌玉骨，雪白透亮，纤细的手指，攥着几张桃花纸，水粉的指甲轻轻触过上头的墨迹。

有的字行还未干透。

时间一分一秒，在嘈杂声中过得极快，院外一道锣鼓响，声音洪亮，喊着吉时到，请新娘移步。

屋中人明明准备万全，只待此刻，还是激动得手忙脚乱。

前院的宴宾堂，众人都喜气盈面，鼓掌纷纷让开道。姜晚笙执一柄珍珠金线并蒂莲团扇，在丫鬟和喜娘搀扶下，踩上红地毯走进正堂。

秦尚书坐到上首，眼眶泛着光，“笙儿一向乖巧，祖父对你没有别的指点，只一句，嫁人了，也是我秦家的姑娘！”

这话与其说是给她听，不如说是撑腰，是说给裴景听。

裴景温声致礼：“小婿必不敢怠慢。”

秦尚书朗声笑道：“好，走吧。”

以后秦府，只剩他一个年近古稀的孤家寡人了。

耳边是哄乱的笑声，赔礼声，姜晚笙听到裴景说“当心”慢半步在她身后，脚步声和她同频，往门外去。

秦府门前，百姓围观，两名陪嫁丫鬟搀扶着，姜晚笙弯腰钻进轿内。

裴景翻身骑上一匹白马，温文尔雅，并手对左右行礼。

管事喊道：“起轿！”

噼里啪啦，鞭炮齐鸣，红纸屑蹦得漫天飘，八人抬的花轿离地，姜晚笙手拿团扇，却没按规矩老老实实地挡住脸。

搁在膝上，手也垂在膝上，攥拳，又松开，反复动作。

她慌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