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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我们的婚事算了吧（第2页）

一只胳膊在桌案上，那截细白的腕骨正被她儿子握在手里。

裴夫人眼尖，“裴宴深！”

“我怎么教的你，你好端端的把人小姑娘欺负哭了？”

裴景目露诧异，低头去看，却被劈头盖脸一通教训，他不懂姜晚笙怎么哭的，也看不见，母亲把人护在怀里，张口对他就是骂。

裴景低头，也不反抗，“孩儿知错。”

“兰姨，不怪裴哥哥……”

“笙笙不哭啊，兰姨替你教训他。”裴夫人揽住她的肩，阻断她所有话声。

裴景温驯地听教诲，母亲的指责全盘照收。

三人下楼时，姜晚笙情绪已整理好，心中更愧疚，因为她让裴景白挨一顿骂，“抱歉，裴哥哥，我一时触景伤情……”

“不妨事。”

未时，一辆棕红色马车停在珍宝阁前，裴夫人跟姜晚笙话别，却发现儿子不见了，等了一阵，裴景从一家医馆匾额下走出。

他将一罐清凉药膏拿给姜晚笙。

“明日要进宫，见各位伴读，红着眼睛总不好看。”

姜晚笙指尖缩了缩，没去接，“我说的话是认真的，婚事……”

裴景眸光一闪，回避道，“你且再想想，多久都可以，我等你想好了再听。”

珍宝阁门前，兰夫人命令贴身丫鬟务必将人安全送回府中，便分道扬镳了。

“尚未成婚，你抓人姑娘手干什么？你的圣贤书读到哪去了？”

车轮滚过青石地面，车帘里飘出指责声，母子两人并坐在马车里，裴夫人耳提面命，谆谆教诲。

裴景靠窗端坐，也知失礼，惭愧地低头听训。

“笙笙她命苦，爹没了，娘也不在身边。你可不准欺负她。”

“儿子知道。”

重阳节后，伴读回宫，乾西阁里一派热闹，姜晚笙独自回到北殿，刚坐下，曾芸便进来了，捧出一只四四方方的盒子。

“我从家带来的糕点，你尝尝。”

糯米的清香扑鼻，一口咬下去，红豆甜软，掺着蜜枣，齿颊留香。

姜晚笙礼貌地尝了一小口，“这样糕点极美味，不是京城的吧？”

“你嘴巴真厉害，的确不是本土的，听人说这是河西晋州的地方特色，叫甄糕。”

晋州，姜晚笙眼神变得悠远，那个地方好像确实有这么一类糕点，价格不贵，沿街到处有摊贩叫卖。

她坐在马车里时，常听着叫卖声，掀开帘子，甜腻的味道就会涌进来。

只是那时，她扮演贵妾，要娇纵，要散财，要绫罗绸缎，要钟鼓馔玉，这样的小吃却没尝过。

她净了手，从包袱里取出一方柔软的浅紫色丝帕。

“上回说，要送你一张帕子，我昨日晨起得闲，便绣了一张，你看看喜不喜欢？”

曾芸眼睛都亮了，她刚好穿着粉紫色襦裙，和这张帕子颜色极为相衬，接过来正面看反面看，爱不释手，“我最喜欢山茶花了。”

她手指拂过那一朵开的正灿烂的白山茶，笑容洋溢，满眼惊叹。

“你是怎么做到的，两面绣得丝毫不差？”

姜晚笙见她真心喜欢，温声道，“双面绣其实很简单。”

“我女红不好。”曾芸嘴角两边扯，不好意思地笑，而后慢慢地抬起眼，眼神亮晶晶的，“姜姑娘，你得空教我绣活吧。”

“我想绣一只香囊送人。”

若只有前半句，姜晚笙还可以婉拒，加上后半句委婉的祈求，她却之不恭，答应下来。

曾芸生的一张文静贤淑脸，一看就蕙质兰心，说她不懂刺绣，旁人定是不信的。可她真的丝毫不懂。

“我一拿针手心就出汗，从小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