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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享用。”
侍者用生硬的英语说完,还贴心地递上两只小铜盆和毛巾。
还没等两人大快朵颐多久,烤肋排和沙丁鱼汤也端了上来。
肋排烤得焦脆,用刀轻轻一划就裂开,肉汁顺着刀缝往下淌,混着黑胡椒的香气直冲鼻腔;沙丁鱼汤奶白浓稠,撒着切碎的欧芹,热汽里鲜味四溢。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吃得鼻尖冒汗,连邻桌的白人夫妇都笑着朝他们举杯。
没有点酒,徐云天回敬了一个微笑,心里忽然暖暖的:自己一路跌跌撞撞来到安哥拉,从屡次许愿遭难又大难不死,从医院的病床到如今的蜜月餐桌,因为捉弄人的命运,他们好像总是在生死边缘打转,这样平淡的烟火气,竟成了最奢侈的事。
吃到一半,吴欣悦的手机响了,是老苗发来的消息:“车队已安全抵达万博,李经理验完货了,钢筋质量没问题。就是路上碰到巡逻队查车,耽误了点时间也额外花了钱打点,其他一切顺利。”
后面还附了张车队停在工地的照片,夕阳下的卡车整整齐齐,几个中国工人正笑着比耶。
吴欣悦把消息给徐云天看,他松了口气,让吴欣悦回了句“辛苦了,打点花的钱公司全额报销,注意返程安全”。
“你看,我说没事吧。”吴欣悦收起手机,叉了块肋排塞进他嘴里,“老苗办事靠谱,你就别老揪着心了。”
徐云天嚼着肉,含糊不清地说:“我倒不是担心他是否靠谱,而是怕老苗自立门户,或者被人挖走。我们现在的主力只有他。”
吴欣悦咽了口鱼汤,眼神里满是调侃:“你啊,小老板还没当几天,就开始打起黑心资本家的小算盘了是吧。老苗跟着我们干了三个月,上个月才把老婆孩子从国内接来,在罗安达租了房子,怎么可能说走就走?”她顿了顿,用汤匙轻轻敲了敲碗沿,“再说了,我们给他开的工钱比一般车队领班高两成,还帮他女儿找了国际学校,人心都是肉长的。”
徐云天被吴欣悦这么一开导,心里的紧绷确实松了些。
他知道吴欣悦说得对,老苗是河南人,早年当过兵,在安哥拉摸爬滚打了两年多,做过工地小工,还在项目部当过菜农,最后拉起一支车队专门给人跑运输。
后来经人介绍给徐云天,老苗二话没说就跟着完全是新人的吴欣悦和徐云天创业,确实是实打实的主力。
这要是在古代,高低是个开国功臣。
但徐云天一直有点弄不明白的是:老苗完全有自立的实力,为何甘于为他这样的创业小白打工?
倒不是他疑神疑鬼,但在安华人鱼目混珠,形形色色的人都有,要想完全信任别人,实在很难。
“我是怕有人用更高的价挖他。”
徐云天叹了口气,用恩希玛蘸了点牛肉汁,“现在安哥拉的建材生意火,那些大公司缺靠谱的人,挖起人来不择手段。”
“那就给他股份啊。”
吴欣悦说得轻描淡写,指尖拿着一根不知什么时候用幽影恩赐生成的牙签在桌布上画着圈,“等年底公司回款了,我们从利润里切一块出来,给他算干股,让他觉得是在为自己干,不就留得住了?”
徐云天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他总觉得吴欣悦看着大大咧咧,心思却比谁都细。
当初开公司时,注册流程、海关对接、工人保险,全是她一手捋顺的,连老苗女儿的学校,都是她托华人商会的朋友找的。
“还是老板娘你想得远。”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掌心蹭到她耳后的碎发,软乎乎的。
“那当然,不然怎么当老板娘。”
吴欣悦得意地扬起下巴,忽然压低声音凑近,“再说了,老苗要是敢走,我就用幽影把他货车轮胎全扎了,让他跑都跑不远。”
徐云天被她逗得笑出声,邻桌的白人夫妇闻声看过来,两人赶紧收敛了些,相视而笑的眼里却藏不住亲昵。
心潮澎湃,无限幻想,迎风挥击千层浪,少年不败热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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