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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士英的金钱攻势好象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有命赚钱,还得有命花才是。
不信去战场上看看,那个死去的士兵手中不是攥着一把铜钱几锭银子的?
没到战前动员的时候,无论阳光下那些银两和铜钱的光芒是如何耀眼,可士兵们都下意识地向后退缩,好象是看到了勾魂摄魄的使者。
可就这样,马士英从淮安和凤阳,甚至庐州府库调来的金银依旧如流水一样运来,这老头也是拼了。他宦途艰难,临到五十了,好不容易被好友阮大铖推荐重回官场,做的还是南京兵部侍郎这种养老的官儿。如果这次拿不下刘超,形式逆转,凤阳必定守不住,到时候,别说他的官当不成,只怕连脑袋也要被朝廷砍掉。
所谓奸臣都是自私的,可行动能力却大大地超出那些所谓的忠臣、孤臣。
没办法了,只继续用强,陈铁山你手软了?还行不行,不行我就换人!
就这样,又驱使着庐凤军攻了十日,对面的永城城墙几乎被人血染成了黑色。
与此同时,孙元又在城外筑起了长围,将整座永城围得水泄不通。
但无论他使出千般手段,到如今,还是没有一个人登上敌人的城头。
在攻城战进入到第十二日,庐凤军已是满营伤兵,士兵痛苦的叫声从早到晚没一刻停歇。加西亚的医疗队已经好几天没睡觉了,所有人都累得满眼红丝。医疗兵们通常是站着站就,就那么睡了过去。
一卷一卷用来裹伤口的棉布在洗净之后晾在竹竿上,在风中招展,如同吊丧的白幡,一日多过一日,最后竟是满营皆白。
巨大的伤亡,让庐凤军士兵的精神处于崩溃之中。
不过,这倒是加西亚的一大机会,这鸟人在庐凤军的传教事业非常顺利,发展了上百个信徒。在死亡的笼罩中,绝望的士兵很自然地投如了天父的怀抱,寻求心灵的慰籍,加老头甚至动了要在庐州新建一座教堂的念头。
第十二天夜里,庐凤军哗变了。
事情是这样,一个已经被加西亚宣布已经死亡的士兵大约是因为生命力实在太顽强了,半夜里突然醒了过来,从死人堆了站了起来,被人当成了诈尸。
于是,就有人惊慌地大叫起来。
不知道怎么的,部队就开始乱起来,“敌袭”之声此起彼伏。
若非靠着孙元强力弹压,到第二天早晨,估计庐凤军老营不会再剩一个人。
在这十来天高烈度的攻城战中,死亡就像吃饭喝水那么简单。长期处于高度的紧张状态之下,就算是神经再坚强的人,脑子里那根弦也有要断掉的那一天。
再这十来天里,见天都有几百士兵倒在战场上。到现在,庐凤军中已经有两千多人长眠在中原黄土下面。
至于城中的战死的守军,估计也不在少数。
清理尸体的火堆就没熄灭过,城里城外,一片浓烟和强烈的尸臭。
空气中始终飘浮着白色的细碎的粉末,也不知道是草木灰还是骨灰。
即便这样,还是有大量的尸体来不极焚烧就被浅浅地埋进土中。
时间已经到了盛夏,在这种炎热的天气里,只需两天,尸体就会迅速地腐败下去。
尤其是那些堆在城墙下没办法收敛的尸体,肚子很快就如发面馒头一样膨胀起来,到随后砰一声炸开。
这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在暗夜里是如此的清晰,叫人如同置身于一场无尽的噩梦之中。
同时,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苍蝇,黑压压在空中飞舞,弥漫在这个军营里和战场上,挥之不去,赶之不尽。
通常是,一个受伤的士兵还没有落气,脸上已经落了黑黑一层,如同套了一个面具。
进攻已经无以为继,城上的贼军士兵也好象少了些。
如此恶劣的卫生状况,必然会发生大瘟疫。
即便孙元做了许多准备,让士兵在军营中挖出单独的茅坑,并烧出石灰四下消毒,可疾病还是不可避免的扩散开去。
宁乡军有讲究卫生的习惯,老营的卫生设施也齐备,所有士兵都戴上了口罩,还好些,只十几个士兵发烧病到,被单置一营隔离治疗。
庐凤军那边就惨得多,孙元虽然拿到那支部队的作战指挥权,可对于军务却没有权力插手。老实说,这个时代的军队根本就没有卫生意识。几万人住在一起,随地撒尿拉屎的情形屡见不鲜,十多天不洗澡,吃饭时用脏手直接去抓更是他们的生活习惯。
心潮澎湃,无限幻想,迎风挥击千层浪,少年不败热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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