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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雁门战歌（第1页）

血蔷薇纤腰微折，指尖缠着的猩红缎带随动作轻晃，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急促：“宗主~”

云天影指尖刚触到案上的兵符，闻声便抬了抬手，语气带着几分安抚：“玥儿，你先去外间的庭院玩会儿，我和你蔷薇姐姐有要事相商。”

云心玥扎着双丫髻，裙摆上还沾着方才摘的花瓣，闻言立刻乖巧点头，脆生生应道：“好的爹！”话音落，小身影就像只轻快的小鹿，蹦蹦跳跳地退了出去。

殿内气氛瞬间沉凝，血蔷薇脸上的柔媚散去，声音陡然凝重：“宗主，上古铜门突然异变，里头的妖魔倾巢而出，如今雁门关防线快要撑不住了，眼看就要失守！”

“什么！”云天影猛地攥紧了兵符，指节泛白，“其他几大宗门呢？难道就看着雁门关被破？”

“各宗已经收到消息，正带着弟子往雁门关赶去支援！”

云天影眼底闪过一丝厉色，沉声道：“嗯！你留下，立刻传令太虚宗上下，所有核心弟子备好法器丹药，半个时辰后在山门外集合，随我火速赶往雁门关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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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黎，雁门关外。

残阳如血，泼洒在遍地狼藉的战场上。断裂的长枪斜插在焦黑的土地里，枪尖还挂着破碎的妖魔鳞片；人族士兵的铠甲散落在尸骸间，有的甲胄已经被妖魔的利爪撕成碎片，暗红的血迹在甲片上凝结成块，被寒风一吹，泛起冰冷的光泽。

城墙下堆积着层层叠叠的尸体，有人类将士的，更有妖魔的——青面獠牙的狼妖、长着触手的腐尸怪、背生双翼的血蝠魔，它们的尸身有的还在冒着黑烟，有的则被剑气劈成两半，墨绿色的血液在地面汇成蜿蜒的溪流，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

偶尔有未断气的妖魔发出凄厉的嘶吼，很快就被城墙上残存的士兵补上一刀，彻底没了声息。风卷着沙尘掠过战场，夹杂着破碎的旌旗碎片，那面绣着“天机营”三个字的旗帜，如今只剩下半块残布，在断杆上无力地飘荡。

谁能想到，如今镇守雁门关的早已不是当年威名赫赫的定垣将军。百多年前，定垣将军虽修为只到金丹后期，却凭着一身悍勇守住了雁门关三次妖魔潮，可岁月不饶人，百年光阴过去，他早已垂垂老矣，灵力衰败，只能退到九黎腹地的武馆里做个老教习，偶尔给年轻子弟讲讲当年的战场旧事。

如今妖魔再临，天机堂早已接管了雁门关的防务。此刻站在城头的，正是九黎天机营统领定沧行——他身着玄铁重铠，铠甲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划痕，有的地方甚至被妖魔的利爪穿透，露出底下缠着的渗血绷带。他双目赤红，握着剑柄的手青筋暴起，周身萦绕的化神初期灵力波动，却难掩眉宇间的疲惫。

“唉……”定沧行望着城下又开始聚集的妖魔身影，重重叹了口气，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几轮攻守下来，天机营的将士已经十不存一了，若是九黎派来的援军还不到，今日……便是雁门关城破之时。”

身旁的副将攥着长枪，指节发白，声音里带着一丝怯懦：“将军，要不……咱们撤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

话一出口，他就低下了头——这分明是怯战的话，在天机营的军规里，怯战者当斩。

可定沧行却没有责怪他，只是目光复杂地望着城内方向——那里隐约能听到百姓的哭喊声，还有孩童的啼叫。他缓缓摇头，声音带着沉重的使命感：“如今大军士气本就低迷，若是此刻撤军，必定会溃不成军，到时候妖魔在后追杀，咱们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况且你忘了，雁门关是九黎的门户，易守难攻，若是就这样把它丢了，妖魔大军就能长驱直入九黎腹地，到时候……王朝危矣，苍生百姓，更是要遭灭顶之灾啊……”

“将军……”副将眼眶一红，再也说不出撤军的话。

“别说了。”定沧行抬手打断他，语气重新变得坚定，“传令下去，让候补军立刻顶上来，替换下受伤的弟兄，同时全力开启天机坤地阵，借助阵法之力，尽可能恢复将士们的伤势！”

“是！”副将挺直脊背，高声应道，转身快步去传令，脚步比来时多了几分决绝。

半日后。

“吼——！”

震天的喊杀声突然从城外传来，紧接着，城墙上的哨兵刚发出一声示警，声音就戛然而止，只剩下一阵骨骼碎裂的脆响。

一名士兵连滚带爬地冲到定沧行面前，脸色惨白：“不好！将军！不好了！妖魔大军又打过来了，这次的数量比之前还要多！”

定沧行猛地拔出佩剑，剑身嗡鸣着闪过一道寒光，他目光如炬，声震四野：“好一个敌疲我打！传令下去！天机营全军出动，死守雁门关，哪怕战至最后一人，也绝不让妖魔前进一步！”

“死守雁门关！”城墙上的将士们齐声高呼，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

雁门关外，黑烟弥漫，遮蔽了半边天空。妖魔的嘶吼声、士兵的呐喊声、兵器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震得大地都在微微颤抖。

“天机八营听令！天演八阵！”

定沧行纵身跃到城墙之上，手中长剑指向下方，一声令下。刹那间，城下列阵的天机营士兵迅速移动，八个阵营如同八卦方位般散开，每个阵营的士兵都举起手中的法器，灵力交织成淡金色的光网。

八道光网相互连接，形成一个巨大的八卦阵图，悬浮在战场上空——这便是天机营的成名阵法“天演八阵”。此阵集一营之力为一阵，八阵相辅相成，既能联手防御，又能发动合击，寻常妖魔根本无法突破阵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