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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太阳还未落下的时候,云砚之就等不及上山了。
他从马车里拿出一套干净的衣裙,用马车里唯一仅有的斗笠遮挡住。
吩咐粼光,“你留在这儿等着,若是小姐回来,你就先送她回去更衣沐浴,再让人循着我留下的记号上山,禀报一声即可。”
粼光颔首,“主子带上信烟,若有急事也好求援。”
“凌绝峰傍晚雾气很重,信烟无用,而且这会儿山上大概已经下大雨了。”
云砚之留下这一句,人便消失在层峦叠嶂的山林间。
沿着两人走过的路上山,云砚之走得不快,每过一处都仔细寻觅着那抹熟悉的身影。
然而,直到天色全然暗沉,他也没能看到人。
感觉到砸落在脸上的雨点越来越大,云砚之脸上的神情越发凝重。
他攥紧怀中用斗笠遮住的衣裙,胸膛微微起伏,呼吸也变得渐渐急促。
都这么晚了,她和裴远廷能躲到哪去?
早知道,就不该让她跟裴远廷单独上山!
思绪紧绷之间,云砚之忽然听到山林间除了雨声之外,还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谁在哪!”
暗夜光线不足,只依稀瞧见,是一个男人的身形。
“稷允兄?”
裴远廷看见云砚之,诧异不亚于他,“你怎么也上山了?”
云砚之瞥见他身边空无一人,眸色骤变凌厉,“云恬人呢!”
裴远廷猛地怔住,声音有些发颤,急声反问,“她没有原路下山?”
下一瞬,云砚之的手掌用力擒住他的胸襟,“你什么意思!”
此刻,他猩红着眼眸,恨不得将裴远廷撕碎,“你居然让她一个人下山?!”
裴远廷仿佛也意识到严重性,“我”
将人咬牙切齿狠狠一推,云砚之怒喝,“裴远廷,你安的什么心!”
裴远廷被吼得一愣,踉跄几步勉强站稳,有些惶然道,“我们争执了几句,她恼怒之下自己走了,我看着她往回走的……”
他本想说,从这里下山就一条路。
可转念一想,若是她被什么事耽搁了,天一黑,又下雨,看不清台阶走错了方向也不是不可能……
他到喉间的争辩生生咽了回去,连忙道,“我们分头找!”
“用不着你假惺惺,滚!”
云砚之转身朝下山的方向走去,才迈出几步,又忽然站住。
他背对着裴远廷,一字一句说道,“裴远廷,你最好祈祷她平安无事。”
“否则,我让你整个肃王府为她陪葬!”
……
雨,却越下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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