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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宁为玉碎下（第1页）

账内的梁雀自然也是听到了帐外的动静，所以赶忙来到帐外，生怕自己的父亲与楚暮雪发生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就在梁衍叫住楚暮雪的瞬间，梁雀也出声叫住了楚暮雪“公子”。

楚暮雪身形顿了顿，转身回头看向梁雀，与之前面对梁衍的冷漠截然不同的是，此次梁雀看见的是温柔与微笑，虽然她明白这确实有些勉强，但是她已经知足了。

梁衍赶忙就势开口道“七公子，刚才恕我无礼，没轻没重说了些伤了和气的话，还望您大人有大量，别轻易跟我一般见识”。

楚暮雪强颜欢笑，回道“梁老族长爱女心切，暮雪能够理解，只是暮雪此番前来，身上担当着楚国君命，不得不严肃处理，也请梁老族长多多包涵暮雪言语过激之处”。

“那是当然”梁衍笑道。

梁雀看着身前两位生命之中最重要的男人握手言欢，自是喜悦之情跃于脸上。不过她不知道的是，就是她身前的两个男人已经再次经历了又一轮交锋。

楚暮雪明白梁衍还是在有意分离自己和梁雀的感情，想让自己的女儿看看两方地位和实力的差距，从而营造一种“你看你老爹在他面前都是这么卑躬屈膝”的氛围，方便日后为劝退梁雀做铺垫。

梁衍也明白楚暮雪左一个“梁老族长”，又一个“梁老族长”，同时，孔甲申又在此次的战役中丧命，言下之意就是劝自己是时候将“族长”之位让给作为圣女的梁雀了，为此，楚暮雪还搬出了楚国君命这个压箱底的绝招。

此时，天边已经开始逐渐放晴，但还是有些许薄雾缠绕在墨绿的松林间，吹过的风是凉的，带着泥土与腐叶的腥涩，掠过裸露的岩石时，还发出细微的、近乎耳语的沙沙声。

鸟鸣随之而来，成群结队的山雀从灌木丛中跃起，啄木鸟的叩击声笃笃地敲打着树干，整片林子活了过来。

楚暮雪的护卫队与梁衍的侍卫部队护送着圣子孔甲申的灵柩和圣女梁雀返回了南江诏。

蛮荒部落世世代代生活在此处，早已经形成了敬畏自然、崇尚自然的民族性格，他们爱好和平、天真善良，喜欢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耕生活，现如今，在经历过这么一场血与火的战争之后，心中更是无尽渴望来之不易的稳定能够继续长久地保持下去。

梁衍在途中，读出了民众对于和平幸福生活的期待眼神。

在经历过一系列符合蛮荒礼俗的孔甲申葬礼和热烈欢迎圣女归来的仪式之后，时间已经来到了傍晚。

现在在举行着庆祝战争胜利的篝火晚会。楚国的士兵们和蛮荒的部落居民们在热情奔放的鼓乐声中尽情的、欢快的舞动着，他们用悦动的身姿肆意宣撒着胜利的喜悦，用肩并肩、手牵手的打跳舞表明两方的和谐友谊之花将永久绽放。

但只要你用心观看就会发现楚暮雪、梁衍、梁雀和夏半几人自晚会点火仪式开始之后就慢慢淡出了人群的视野。

此刻，在隐秘的一处阁楼。

梁衍看着纵情狂欢的楚国士兵和部落居民，脸上不禁浮现出一股满意之情。但随后，他表情变换为平静，对着楚暮雪说道“多谢楚国和七公子的仗义相救，否则此刻的南江诏已是一片人间炼狱”。

“两方原本就是同袍兄弟之情，我想梁老族长不必过多介怀”楚暮雪回道。

“七公子此言差矣。十五年之期已过，我们之间已经没有这种关系了”梁衍平静如水道，给人的感觉就是无论楚暮雪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他都尽在掌握之中。

索性，楚暮雪就保持着沉默，打算继续听下去。

梁衍的话倒是使得梁雀和夏半非常震惊，她们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打算与楚为敌？但是鉴于此刻的场景，二人也都习惯性地看向楚暮雪，跟随着保持沉默。

几人的表情当然逃不过梁衍的察言观色，被他尽收眼底。特别是当他看见女儿梁雀看望楚暮雪的眼神，更是坚定了某种决定。

“我蛮荒虽算不上富裕，但是此次楚国出兵救援蛮荒的军费，我愿意支付两倍甚至三倍，绝不会让七公子和贵国白跑一趟”梁衍看向楚暮雪信誓旦旦道。

“老族长，条件呢？”楚暮雪眼睛都没抬一下，试探性问道。

“从此以后，梁雀不能再和楚国或者你有任何来往，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梁衍眉间一挑，说道。

话毕，梁衍能够清晰觉察到一股森寒凛冽的酷寒杀气将自己笼罩了一瞬间。

“阿爸”

“公子”

梁雀和夏半同时惊呼道。

梁雀不明白，自己和楚暮雪的关系在昨晚已经和梁衍说得很明白了，为什么今天自己的父亲会做出如此大相径庭之事。

楚暮雪摆了摆手，制止梁雀和夏半的进一步发言。他随后冷笑道“呵呵，老族长，或许你会觉得两倍三倍的军费开支很多，但是在我看来远不及雀儿在我心目中的份量。而且，我楚国也不稀罕你这三瓜两枣的。实话跟你说了吧，看在雀儿的面上，我才叫你一声老族长，否则我现在就可以原地操办你的下台仪式”。

“哈哈，你的狼子野心终于是露出来了吧？！送雀儿是假，企图占领我蛮荒才是真。我告诉你休想，‘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会举全部落之力抗拒你们这些仗势欺人、为非作歹的窃国强盗”梁衍愤怒道。

“阿爸，你不要再说了”梁雀忍无可忍的冲着梁衍歇斯底里。

“如果蛮荒与楚为敌，我必血溅当场，你就当这世上从来没有我这个女儿吧”梁雀拔剑做自刎状，在场的众人都没能反应过来。

这一幕可把梁衍吓坏了。

“雀儿”楚暮雪痛心地看着梁雀。

“雀儿，你先把剑放下，有什么事咱们好好说”梁衍好言相劝道，他知道他此刻还不能表现得太过在意梁雀的表现，否则前功尽弃，自己谋划好的事情将竹篮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