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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居高山兀鹫带回来的那朵山丹花红得就像是血,花瓣反卷,开得灿烂又夺目,花瓣边缘还带有晨起时的露珠,水灵灵地缀在边角之上,一抖一抖,能反射出小雪豹的影子。
这朵花被戈尔和那丛猫头刺一般,放在了小竹筐里,明亮的蓝紫色中间夹杂着一朵艳丽的红,瞧着配色有些过于晃眼,可小雪豹就是很喜欢。
这是邻居兀鹫先生送给他的回礼呢!
这个盛夏,人类的痕迹从贺兰山中彻底淡去,除了日日夜夜勤奋工作的红外相机,这片被云杉林、裸岩山体包围的草甸回归到了原有的节奏。
那群可能从蒙古跋涉而来的蒙古原羚在草甸上生活了小半个月,便继续向东方深入,顾祈安不知道他们准备去哪里,也不知道他们是否还会回来。
为了避免往后嘴馋黄羊肉,爱吃的小雪豹趁着黄昏,摇醒打瞌睡的黑狼,两个毛茸茸趁着蒙古原羚离开的间隙追了上去,在一番捣乱下,抓到了一只小羊作为告别礼物。
蒙古原羚:……
行,好,好得很,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
小黄羊的份量不大,吃一顿刚好。
那天黄昏下,黑狼和小雪豹你一口我一口地吃完,剩余的部分留给了晚归的高山兀鹫。
在高山兀鹫结束一天的翱翔开始享用晚饭的时候,戈尔已经按着小雪豹开始帮对方舔舐清理绒毛了。
这是他们相处默契之后习以为常的环节,每天、每个月都会进行。
虽然顾祈安一开始会害羞,但伴随着时间推移他也逐渐习惯,尤其作为清洁方的戈尔总一本正经,反倒是叫小雪豹总有一种自己想太多的感觉。
狼哥那么认真地帮豹舔毛毛,豹想太多实在是不应该!
小雪豹:羞愧脸红。jpg
或许是时间的魔力生效了,正帮小雪豹舔着肚皮的戈尔忽然愣了一下,于无声无息之间发现了这只小豹子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偷偷长大了那么一点。
虽然只有那么一点儿,但也足够让狼惊叹了。
原本还认真“工作”的戈尔微怔,他往后抬了些脑袋,歪着头,沉静的视线落在了小雪豹的腹部下方——
柔软轻薄的白色绒毛下,那对毛乎乎的小铃铛似乎比初夏的时候更大了一点,圆鼓鼓、胖乎乎的,紧紧挤着挨着生长在尾巴根的位置,看起来有种圆头圆脑的可爱感。
是比之前大了一点。
连那股生涩、稚嫩的味道,似乎也渐渐染上了几分成年体才有的淡腥。
但距离彻底成熟,依旧还差很远、很远。
黑狼抽动鼻头,银灰色的眼瞳有一瞬间的黑沉,几乎看不出来什么明显的变化。
他并没有表露出什么不同,只是如以往一般,细细舔舐过小雪豹腹部的毛发,顺着绒毛的生长方向梳理,连那对长大了一点儿的小铃铛,以及敏感的尾巴根也不放过。
狼的舌头粗糙,这点顾祈安向来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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