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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珀顾不上他们疑惑的模样,他把府邸每个角落都找了一圈,愣是一个人影都没看见。
“爹!娘!陈叔!你们在哪!?阿珀回来了,你们在哪啊!?”
陈珀停在一颗枯死的合欢树前,周身颓气的靠着树干,滑坐在地。
他像个茫然不知所措的孩子,出去玩闹一圈后找不到回家的路,等再回到家时,发现说好等他回家的人全都消失了,无论他怎么呼喊,没一个人出来见他。
他低着头,双眼通红,眼中泪光闪烁,声音沙哑:“说好了等我回家的,你们说好的,为什么不等我?为什么?”
寒渊道:“不是他们不等你,而是想等却等不到你回来。”
陈珀抬头看他,道:“什么意思?”
寒渊道:“本座什么意思你很明白,以你的头脑,用不着细细解释,你说对吧,陈家少主。”
这话是对着陈珀说的,陈家少主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裴玄陵有种天雷灌顶,五感麻木的感觉,哧哧嚇嚇的道:“陈珀,你是……陈家少主?”
被当着面叫破身份,陈珀有一瞬间回不过神,反应过来后,他深吸一口气,扶着树干站起来,原本乌黑的眼瞳变成金色,看着寒渊,道:“你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
寒渊道:“嗯。”
裴玄陵和魏子青差点瞪掉眼珠子,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盯着他看了许久,又把目光转向寒渊,嘴巴开开合合的比划道:“他他他……”
寒渊道:“有话就说。”
他膛目结舌极了,半响才憋出一句完整的话:“你早就知道陈珀的身份?”
寒渊转眸看陈珀,在后者眼中看到了坦然的神色,道:“嗯。”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点诡异,连一向有礼的魏子青都忍不住抬眸瞄了一眼寒渊几眼。
裴玄陵道:“什么时候知道的?”
寒渊道:“贫民窟的时候。”
也就是说,在那次白鹿司被人安排去贫民窟给流民收尸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陈珀是什么来头了。
他知道了却不说,所以他们一直被蒙在鼓里,其实寒渊已经看穿了他们的来历,只是懒得说。
因为心里太过诧异,裴玄陵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差点把自己绕进去出不来。
心里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寒渊城府很深,深得如同看不见底的深渊,他可以做到面不改色的审视任何人,甚至神不知鬼不觉的让其走入他的预算中,按照他画的的路线往前走。
按着他描绘的路线往前走的人以为是自己决定要走,殊不知早在别人的指引下往前,他只是事外人似的提点两句,提点完后拂衣而去,深藏功与名。
这样的人是个深渊,稍稍不注意,就会掉进深渊再也爬不出来。
裴玄陵抱着手臂,用一种仿佛能洞穿灵魂的目光盯着寒渊。
该回答的都回答了,寒渊不再理会他,转头去看树下的陈珀,道:“二十年前陈家灭门,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陈珀摸了摸身后的枯树,嗤笑一声,轻声道:“二十年前,我不过是个六岁幼童,黄发垂髫,稚气未脱,看起来只会捉鱼玩泥巴,和弟弟妹妹嬉戏打闹,他们都说我蠢得很,可有着这么好的家世,即便是蠢也蠢的得令人羡慕,遥是如此,我却什么都知道,也什么都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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