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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9章 蛮横（第1页）

他话语沉稳，先将责任揽过，将姿态放低，随即语气一转：

“幸得恶首阁下及时出手，力挽狂澜，才避免了悲剧发生，保全了我南家声誉，也救了这位小友一命。此番恩情，我南家铭记于心，南某在此谢过阁下。”

这番话可谓说得滴水不漏，既承认了“失误”，又巧妙地将恶首的行为定性为“相助”，强调了“恩情”，试图将一场尖锐的冲突转化为一次带有“人情”色彩的意外，暂时缓和剑拔弩张的气氛。

一旁的南震瑾始终阴沉着脸，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他猛地一挥手，一股柔和的源力涌出，将武战台上无法动弹的南飞槿卷起，迅速送回了南家阵营所在的方向。几位南家年轻人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接住她，喂服丹药，为其疗伤。

“嘿！”恶首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笑声，仿佛看穿了南震海的心思，“南二长老，说话还是这般圆滑周到，滴水不漏！也罢……”

他话锋突然一转，似乎懒得再与南家众人多做纠缠。那道冰冷淡漠、却又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目光，越过严阵以待的融烈，精准地落在了其后方的柳如山身上。

“小子，”那浑厚邪异的声音直接传入柳如山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我可是实实在在救了你一命！这救命之恩，重如山岳。知恩图报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全场所有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磁石吸引，瞬间聚焦于柳如山一人之身。

武战台四周高耸的观战席上，成千上万道视线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牢牢钉在中央。那些目光中掺杂着好奇、敬畏、幸灾乐祸与毫不掩饰的打量，仿佛要将他的血肉骨骼都剖析开来。

虽然恶首并未刻意释放令人窒息的威压，但被如此多的人同时凝视，一种莫名的压力仍如实质般碾来。那压力不似山崩，更似深海——无声无息地从四面八方挤压而至，让空气都变得粘稠沉重。

柳如山只觉得耳中嗡鸣，自己的心跳声在胸腔里擂鼓般放大，每一次搏动都震得他指尖发麻。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试图抵御这股无形的重压，却感到呼吸都有些困难，仿佛沉溺在无光的海底。

融烈魁梧的身形猛地横移一步，如同一堵坚不可摧的赤色壁垒，彻底挡在了柳如山身前。

他手臂一展，那动作带着千锤百炼的战技特有的流畅与力量感，宽大的手掌仿佛能徒手撕裂猛兽。他声如洪钟，穿透了有些凝滞的空气：

“恶首阁下身份尊贵，威震八方！这小辈不过一区区四印源师，微末之力，萤火之光，岂敢劳阁下惦记‘知恩图报’？

岂非折煞了他，也未免太抬举他了？此等小事，何须阁下亲开尊口！”

这声音洪亮，带着一种灼热的气息荡开，稍稍驱散了柳如山周身的寒意。柳如山这才感到那几乎要冻结他肺腑的压力微微一松，一口浊气缓缓自唇齿间吐出，带着劫后余生般的轻颤。

他心中雪亮，今日若只有他独自一人面对这八方瞩目，尤其是恶首那深不见底、虽未刻意彰显却无处不在的威慑，莫说开口应对，恐怕连站稳身形、保持神智清明都难以做到。

幸而有四位护法在此！他们如同四棵扎根于狂涛中的古树，为他挡住了最猛烈的风浪。融烈性烈如火，正面硬撼；

路遥智计百出，周旋调和；小温看似冰冷，出手却凌厉果决；

还有阿柔虽未言语，气机却早已锁定周遭，防患于未然。有他们在，即便眼前是凶名赫赫、深不可测的恶首，柳如山心中也终究存下了一份底气——纵然不敌，安然退走应当无虞。

“哈哈哈——！”

恶首骤然爆发出一阵长笑。那笑声并不刺耳，反而有种独特的、带着磁性的魅力，却冰寒彻骨，毫无暖意，仿佛万载玄冰相互撞击，听得人神魂都微微颤栗。

“我说需要，就是需要！”笑声戛然而止，他的声音转为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平淡，目光如两柄淬了寒冰的利刃，越过融烈的肩头，似笑非笑地钉在柳如山脸上，

“本座行事，何时需向你解释？今日本座便要带他走，你，”他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残忍的弧度，重复道，“敢拦我？”

此言一出，如巨石砸入死水，台下瞬间哗然！

“嘶……他竟如此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