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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了解商侑礼的为人,但我敢笃定,他七点钟一定会准时出现在门口,赶我走。
我从包里拿出纸笔,想着如果我走时不染还没醒,就用这个方式给他留些话。
谁知我刚写了几行,不染倏地睁开了眼睛。
他的眸子很红,看向我时眼里却满是慈爱的光,他嘴角牵起,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丫头。”
他哑声唤我。
我手中的笔一抖,笔尖在纸上留下一片划痕。
这个眼神…
这个称呼…
令我太过熟悉!
我眼睛迅速红了起来,张了张嘴。
“师…”
他用手指放在自己的唇间,笑眯眯的打断了我,“嘘。”
依旧是以前那般顽童的表情。
他坐起身掀开身上的被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拍了拍大腿,十分满意的颔首道:“还行,练的挺结实。”
我在一旁浑身发麻,师父怎么会在不染身上…?
难道是他,昨晚入了不染的梦?
他不让我声张,我便多一句话都不敢再说。
只是眼泪簌簌滚落,畏手畏脚像一个无助的小孩,不敢弄出声音。
他侧坐在床边,伸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丫头,过来陪我坐一会儿。”
我抬起手,胡乱的擦了把眼泪鼻涕,故作镇定的走到床边,在不染的身旁与他并肩坐下。
过了很久,我哽咽着小声问。
“这些年…你去哪儿了?”
他久久没有回答,再次开口时却对我问道:“丫头,累了吧?”
我死死咬着下唇,双手攥紧。
可我越发努力的想要平静,眼泪就掉的更加汹涌。
那一句‘累了吧’,将我心里建立起来的坚固堡垒,彻底粉碎。
他搂着我的头,按在他的肩头,“累了就靠会儿,我在呢。”
我知道有些话,我问他,他也不能说,只好贪恋地享受和他最后相处的时光。
“我们好想你。”我说。
他缓缓点头,“我知道。”
语气尽显老态,与身体的年纪极为不符。
我侧着头靠在结实的臂膀上,任凭眼泪从左眼滑入右眼,汇集后落下,打湿不染身前的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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