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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深迅速转身,连衣都没披,便光着脚进了下房,将已经入睡的太监从睡梦中叫醒。
夜色下,他脸色发青。
太监被他难看的脸给吓到了,以为自己在夜晚见到了鬼。
见是秦王殿下,太监清醒了,忙将事情都交代了。
“万…万小姐说,殿下过去在冷宫里衣不裹体,落下了风寒的毛病,现在又逢严冬,故此万小姐亲手给殿下绣了副护套,用来保护殿下的腿部和脚腕……”
“万小姐说,这样殿下夜里便不会疼得睡不着了。”
记忆又开始重合,眼前又出现了道守在榻边的窈窕身影,虽是妇人发髻,可那张脸分明稚气未脱,带着少女特有的娇媚和青涩。
她望着他的腿,心疼得不成这样样子,泪从腮边滚落,胭红眼尾的水痕晕开了烛光。
屋内点着一盏油灯,她帮他穿上腿套,而后抚摸着他的双膝。
“这样殿下夜里便不会疼了……”
太监双喜说完,抬头,一脸错愕。
“殿下,你怎么哭了?”
直到一滴液体滴落在了他脸上。
慕容深才怔忡地用手指,揩去那一滩冰冷的水痕。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
距离谢凌离京的日子,愈来愈接近。
而她一时半会又找不到接近他书房的机会。
谢凌又让她给他绣出副手套出来。
阮凝玉没办法,只好选好了丝线的颜色,想好图案,每天在窗边绣了起来。
一想到男人选的花样是竹纹,阮凝玉便觉得心里膈应。
她先将靛青色棉布裁成手掌大小的两片,又取出兔毛捻成的绒线,针脚细密地沿着布边游走,宛如春蚕吐丝。
绣活不论技巧,唯有一个“巧”
字,都是些精细的活儿。
转眼间,竹叶的暗纹在光线里若隐若现。
最近几日,她时常看见从官署回来的男人在府里忙进忙出。
青黑色公服,腰带无金玉,去饰尚俭,可越是这样去繁华的朴素衣裳,越衬得他五官硬挺,鼻梁优越,线条冷硬,如刀刻般,沉重寡言的气质更是尽显。
可更让人难以想象,像这样古板的大人,竟会将她压在竹林苑下,衣裳隔着他妥帖又熨烫的体温,那双瞳孔极其幽深,真是深藏不露……
阮凝玉光是想着,便觉得口干舌燥,忙喝了口冷茶降温。
抱玉见她手脚伶俐,人也乖巧安分,豆蔻于是被拨到了主屋去干活,负责擦擦桌子和窗子,再给那几盆花浇浇花。
眼见表姑娘在屋里绣了两个小时的手套。
用吃了顿午膳,豆蔻便挎着竹篮,去跟外头的人接应。
侍卫接到了她,便引着她在府里绕道。
转眼,豆蔻便来到了竹林苑,而大公子正坐在亭子里看书。
豆蔻放下竹篮,径直跪了下去。
将今日表姑娘在海棠院做了什么,全都一字不漏地禀报。
“表姑娘今日都在给大公子绣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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