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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世家,谢易墨便面色僵冷,在夜晚里犹如静坐在车舆上的女鬼。
她一夜未归,对于一个姑娘家来说意味着什么?会被视为不洁,已经失身……
谢易墨突然不敢回谢府去面对祖母大伯二伯他们了。
她想,万一事情真的被捅出去了话……她还有什么脸面对外界的流言蛮语?
光是适才侍候着她的老嬷嬷,感受到嬷嬷面对她不自然的神态时,便能轻而易举地击溃了她。
“堂兄……你们进来的时候,我和他什么都没发生,如果我跟别人说的话,他们会信我么?”
她真的是干净的,她用簪子拼死抵抗,她守住了自己,也守住了谢府的荣誉。
可是她一夜回归,回去的时候他们会相信她吗?
看见自家堂妹没了往日的骄矜和高傲,她在他的面前变成了小时候做错事的小女孩,眼睛里全是惶恐,又可恨,又可怜。
谢凌只觉得自己的心被刺了一下。
他虽不善于表达感情,但这一路上,他还是尽量跟她多说些话,引导她分心,别让她将注意力全放在桃红院。
有了谢凌陪伴,谢易墨这一路便渐渐平静了下来。
到了谢府的时候,她木着张脸下了马车。
她已经想明白了,她曾经被她那位已为人夫的表兄侵犯过,这件事她整整藏了好几年,她每天藏着掖着,多年来没人能够想象得出来她整日遭受着怎样的精神折磨。
这么多年过去了,表兄安坤荣可能早就忘记那晚上的事,他当时可能喝多了酒醒了什么都不记得,又或是他真的忘记了。
表兄在之后见她的时候还会夸她生得漂亮,还会像小时候那样抚摸着她的头。
可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屈辱的夜晚。
后来安坤荣的孩子也长大了,他们见面的日子越来越少。
可谢易墨却没有一日忘记过。
她早已被自己的表兄侵犯过一回,她的承受力早就跟别人不同了,或者说,她早已跟别人不一样了。
所以今夜的经历又算作什么,她自保成功了,她保全了自己,她不需要觉得屈辱。
难不成她要因为被卖进青楼就觉得自己的人生全毁了么?!
她不会!
就算真的被母亲她们知道了她去了青楼,差点接客,那又怎么样?
她们都是她的亲人,知道了也只会心疼她。
谢易墨进了谢府后,等待了一天一夜的何洛梅看见完好无损的她,差点哭了起来。
谢易墨便用堂兄给她的在外面林子误入猎人机关被困的说辞告诉了母亲,母亲真的信了,破涕而笑。
她在母亲这里坐了一会,因怕祖母担心她,而且祖母的身子不好,不能因为她从而雪上加霜了,于是谢易墨忙不迭地动身去荣安堂。
进了荣安堂,谢易墨刚要撩开暖间的猩红毡帘走进去时。
便听到了里头的对话声。
她回府的消息还没有传到荣安堂。
这时谢易墨听到了祖母在说话,明明只是一天一夜没听到祖母的声音,可是这时候听到了她却倍感亲切。
她想起了以前她靠在祖母的膝头,而祖母给她梳头发,祖母长满皱纹的手有股令人安心的艾草香。
因为今夜差点就被卖进了青楼,谢易墨恨不得像小时候一样扑进祖母的怀里,跟她诉说着委屈。
“二姑娘一夜回归,这万一有个好歹,万一二姑娘在外面清白被毁,怕是……”
这时,杨嬷嬷的声音让她顿住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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