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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坐吧,我有些事想问问你。”
阿果犹豫不决,始终不敢在她面前坐下。
见状,舒禾又道,“你坐吧,我又不是公主,你怕我做什么?”
见她终于坐下,舒禾这才有些迟疑地开了口。
“之前,我在防备军大营里,见过一次你哥哥,他无意间跟我提到,你不是他的亲妹妹。你,能跟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吗?”
其实舒禾真的不想再管舒元清的事,也不想问他为什么会来这里,又为什么会变得如此落魄?
可当再次看见阿果的时候,她又想到了上次见他们时,舒元清对她的好。
她不甘心。
不明白。
为什么他对自己的亲生妹妹百倍厌恶,却会对一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女孩如此体贴?
若是因为喜欢她,应该就不会对外称她为“妹妹”,可若不是喜欢,那又因为什么?
阿果看着她,带了点警惕,“娘子,我能问一句,您为什么吗?”
为什么对这件事好奇?为什么会想知道关于他的事?
她,不会是看上舒哥哥了吧?
可她不是已经有孩子了吗?
似是看出了她心中的防备和紧张,舒禾心中升起几分无语,“放心,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看他气质不凡,不像是普通农家子,便好奇问一句而已。”
“你若不想说,我也不会勉强。”
此时,小二上了茶,舒禾给自己倒了一杯,也给她倒了一杯。
“喝点茶水吧,你应该渴了。”她嘴唇都有些干裂了?
阿果原本带着几分畏惧,可到底是抵不过内心的渴望,端起茶水便一口咽了。
“你小心烫啊!”
阿果摇了摇头,五官都疼得皱到了一起,“不烫,不烫……”
其实有点烫的,只是她实在是太渴了。还好冬日茶水凉得快,她先前又犹豫了一会,这才让那滚烫的茶水不至于烫伤她的口腔。
舒禾再度无语,向小二叫了一壶温水来,还提醒她不要喝得太急。
许是舒禾的细心的关心让她放下了防备,阿果答应将舒元清的事说给她听。
舒禾听着听着,眼中升起了无比复杂的情绪,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滋味。
半年前,舒元清是被周果的父亲,在陈洲通往北铩城的官道草丛里捡到的。
周果的父亲周持恒是一名小商人,在北铩城和陈洲、元城之间来回跑,倒卖一些布匹茶叶什么的。
一次回程的路上,他的队伍在草丛里听见了呻吟声,便发现了身受重伤的舒元清。
他好像是被人严刑拷打了,身体上上下下都是毒打的痕迹,周持恒见他可怜,便将他救了回去。
他这么一养伤,就是三个月。
三个月后某一天,周家小院里忽然来了一群黑衣人,见人就砍。周家人,在那一夜全部被杀。只有一个周果,被舒元清趁乱带了出去。
他们杀了人还不够,最后放了一把大火,将周家烧了个干干净净。
周果也是从那天开始,生病发烧,身子总是时好时坏,直到入冬后彻底病倒。
北铩城太冷了,周家没了之后,他们就一直借住在隔壁村的一个废弃草屋里,温饱都无法保证。
后来,他们所在的小镇,因为距离北狄很近,所以时常被北狄军骚扰,所以,舒元清便决定带阿果去往元城,一是治病,二是谋生。
“舒哥哥说,他曾经有一个妹妹,可是,那个妹妹被人害死了……”
“所以,他总会对我很好。”
“有时候我能感觉得到,他很愧疚。有时候,我又能在他的眼睛里,看见另外一个人的倒影……”
“他应该是把我当成他那个死去的妹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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