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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疯狂的念头冲进他的脑海里,五年前睡在他身侧的跟本不是洛安然!
他记忆中的荧光蝴蝶扑面而来,似乎要把他捂得窒息。
他记得,在医院,洛欢喜红色的裙子跌落下来,在月光下,有只荧光蝴蝶。
他记得,在海边,在车上,她背对着他颤抖,荧光蝴蝶似乎要跃出皮肤飞走一样。
他还记得,五年前的夜,他亲吻那肩胛上的蝴蝶,五年前他甚至并不清醒,但却很清楚地记住那只蝴蝶。
小轻狂!
遭了!
他立刻穿衣服冲了出去,洛安然在后面喊他,他头都不回。
窗外下起了雨,他看到有人跌跌撞撞地跑出花园,似乎还抱着一个孩子。
他心中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冒雨冲了出去。
洛欢喜已经分不清她脸上的雨还是泪,她现在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满脑子都是浓重的恨意,如果顾弃和洛安然出现在她面前,她一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们。
她看不清路,被草坪上的石头绊了一下,小轻狂从手里抛了出去,滚了一个圈停在一双赤脚面前。
一双颤抖的手抚上孩子的轮廓。
洛安然顺着那双手,看到了那个人。
她直接抓起绊住她的石头,砸在顾弃的脑袋上,将他狠狠地推开,像个发怒的母狮子,用沾血的石头指着他,语气不稳又癫狂:“顾弃!我跟你势不两立!”
她从来、从来不对顾弃说狠话。她一直都可怜顾弃,她觉得顾弃只是被谎言蒙蔽了双眼。
她用跳楼换来了顾弃微弱的信任,那人开始着手调查十年前的事情。在这期间,她隐忍乖巧不反抗地待在他身边。
她以为,所有的真相都不会掩埋。
可是,小轻狂没了,她所有的信仰也崩溃了。
顾弃捂着额头,很疼,站都站不稳,可是心脏传来的剧痛却盖不住。他刚才抚上小轻狂的时候,没有感受到他的呼吸……
他膝下一软,跪了下来。他曾在最危机的时候救过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曾在他怀里笑得天真,他曾脆生生地对他说过,顾叔叔,你是这个世界上,除了妈咪之外最好的人。
可是,晚上他带洛欢喜出门之前,还礼貌地跟他说再见的孩子,毫无生气地躺在草地上,雨下得极大,像是水帘子一样。
洛欢喜丢掉砖头,去把孩子抱起来,跄踉着准备离开:“轻狂别怕,妈咪带你去医院,会好的,一定会好的。”
顾弃没办法从震惊里反应过来,不可能!怎么会这样子!
直到天上劈下一道雷,天打五雷轰,怎么不劈一道雷到他身上呢?
顾弃仰头大笑,明明就看到了她身上的纹身,却以为不过是洛欢喜和洛安然身上都有的,从来没有怀疑过,也不去查证。
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倏地站起来,去车库把车开出来,拦在洛欢喜面前,打开车门:“上车!”
……
医院的走廊上。
洛欢喜绝望地靠在玻璃窗上,雨水拍打的声音疼得让人心颤。她不停地发抖,嘴唇发白。
顾弃踌躇地拿出衣服给她披上,她却直接甩开扔在地上,脸上都是冷漠和寂灭。
他没办法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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