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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第2页）

不知过了多久，它似乎也能感受到跟空间宝石的一丝感应，隐隐约约，像是久别重逢的两兄弟，看个眼前几乎陌生的人，只依稀记得小时候相处的经历。

它想跟空间宝石贴贴，它们已经靠在一起了没错，但还能再近一点。

于是它遵循了内心的冲动，解散了自己的身体。

原本活生生的雪豹骤然消散，它左眼里澄澈干净的蓝褪却，露出底下火红的色彩。

现在空间里有两颗宝石了，蓝色的空间宝石，还有红色的现实宝石。

小氪品尝着失去的肢体的感觉，柔软被僵硬取代，失去的五感被更多更全方位的信息覆盖，还有让它感到无比久违的放松，终于不得不承认，这就是它的本体，它真的是现实宝石。

空间宝石像刚才一样立刻贴上来，两颗宝石相碰，都发出满足的叹息。

【现实宝石，想你。】

空间宝石又在重复，但这一回朦胧的意识里染上了一点委屈。

小氪不由得开始思考它为什么会这样。

七十年前它误吞了一小块空间宝石，是这样它才一直在找它吗？可假如它单纯偷走了空间宝石，它对它的态度不该这么亲近。

它们似乎早就见过了，因为小氪现在感到自己对空间宝石的保护欲像是遇风的火苗一样暴涨。它残留的雪豹本能甚至让它特别想把宝石团吧团吧塞到肚皮底下，把它舔个遍，直到自己的气息浓厚到能吓跑其他所有动物。

它真的这么做了。

它轻而易举地变回雪豹的模样，把宝石藏在肚皮下，开始思考豹生。

——它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空间宝石的？假如它真的是一颗宝石，为什么它会成为雪豹？

它把自己的记忆往前一推再推，直到它还是一头雪豹幼崽的时候。

是一座飞船把它送到克拉克身边的。

它还记得自己趴在篮子里，上面罩着的毯子突然被掀开，它抬头，看见还是小男孩的克拉克惊喜的表情。很快就有一双手将它小心翼翼地抱起来，举到眼前，惊叹地望着它。

它将鼻子凑到克拉克的脸边嗅了嗅，从此永远记住了这个陪它一起长大的男孩。

雪豹叹息一声，将尾巴叼进嘴里，感受到嘴里毛绒绒的触感还有尾巴传来的钝痛才终于安心了些。

它从小就喜欢这样做，大概就跟有些人喜欢啃指甲一样。

那再之前呢？它为什么会出现在篮子里？

灵光一闪而过，它猛地咬下去，然后因为尾巴突然传来的疼痛哀嚎。空间宝石受到惊吓猛地飞出来，心疼地凑到它滴血的尾巴边蹭来蹭去。但小氪现在没有心思理会它。

它全身颤唞，沉浸在那些浮现出来的久远的记忆里。

因为、因为它看见克拉克了，不仅仅是那个小男孩，还有那个世界里克拉克既定的命运。

那是一位孤独的英雄，没有氪星犬，没有氪星雪豹，没有任何氪星生物陪着他。

他会在堪萨斯长大，但是因为可怕的力量一直受到同龄人排挤，最后因为打架被学校开除。然后父亲乔纳森因为癌症去世，家里经济条件困难，他不得不在成年后去大都会打工。在外星人入侵的时候暴露自己的能力保护民众，却在战争结束之后被当成地球的威胁，被流放到北极，住在自己的孤独堡垒里，在马莎去世后在茫茫的冰雪中结束自己的生命。

那是它见过最孤独的克拉克，唯一获得的来自人类的善意就是他的养父母，可在危机来临的时候仍然选择拯救那些跟跟他毫无关系的群众，甚至在被流放后也从未想过用力量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