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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梧靠在树后,看到凤举回来,上前。
“你还好吗?”
忍了许久,凤举终于一口血呕了出来。
她茫然四顾,看到不远处的冰河,蹲在河边用石头砸开了冰层,用浸骨的冰水洗掉手上和嘴角的血迹。
看着水面上自己狼狈的倒影,她自嘲着低喃:“凤举,你看你,多愚蠢!”
连着将冰水泼在脸上,寒风一吹,只觉脸仿佛都要冻僵了。
桑梧默默站在她身后,以为她还要如此失魂落魄许久,却见她忽然起身,果决道:“我们走,离开这里。”
桑梧错愕道:“你要去哪儿?你现在不能回晋国,回去被发现也是死路一条。”
凤举蓦地停步一怔,自嘲地牵了牵嘴角:“是啊,为了一个男人,搞得自己如此狼狈,如今连家……也回不去了。”
眼泪忍不住掉落,被她漠然地抬手拭去。
“没关系,没关系,不就是抛却了儿女情长吗?真的没关系!”
深吸一口气,她拍了拍冻僵的脸。
“走吧!”
桑梧抱剑看着她:“你不跳河自尽吗?”
“儿女情长,不过负累,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让你失望了。”
桑梧压了压嘴角:她这分明是口是心非!可也许她们都是一样的人,越是在意,越会深深隐藏。
“去哪儿?”
“我吐血了,我得去看大夫,我暂时还不想死。”
凤举的言语中带着调侃,一个人拿自己的生死调侃,若非真豁达,便是已经心如死灰了。
……
与沐先生结识偌久,凤举医书也看了不少,大约知道自己只是急火攻心,去看了大夫也确实如此。
开了几帖药,从药铺出来,经过那些生意热闹的商铺,凤举驻足,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胸口的九御印。
萧鸾还活着,楚家还在,慕容灼已经不是从前的慕容灼。
前路漫漫,就算家暂时回不去,她也总要做些什么,不能如此坐以待毙啊!
为了服药方便,在平城客栈里一住便是七八日。
这日。
在客栈的房间里,凤举口中含着苦涩难闻的汤药,盯着手里的碗发呆。
看着看着,她淡淡地勾了勾嘴角。
也许自己该觉得欣慰了,至少这些天慕容灼并未在城中搜捕刺客。
门被人推开,桑梧端了晚饭进来。
凤举晃了晃头,将药一饮而尽,问道:“可有听到什么消息?”
桑梧摆好饭菜,沉默片刻。
“外面都在传,晋国朝廷要派使者前来将你的尸骨送给慕容灼,缓和两国关系。”
“我的尸骨?”凤举拿起筷子,手一滞。
“应该是将你那婢女的尸骨当成了你的。”
凤举的筷子“啪”的一声拍在了桌面上。
玉辞惨死,连尸骨都不得安宁。
晋帝和某些人将“她的”尸骨送来,对父亲母亲是何等伤害,对凤家又是何等羞辱?!
桑梧说道:“依我看,这未必是坏事,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所以这一路才不曾再碰到追杀之人。我劝你最好莫要冲动行事,你那婢女忠义,必不愿见你为了她一具尸骨涉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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