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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的态度很平和,没有对待一个“鳏夫”的态度,相处起来还算放松。
“你还好吧”“节哀顺变”这些话并起不到安慰的作用。
后面还有几个演员等试戏,这个角色戏份不是特别重,但也不少,因此来的演员还都小有名气,也就不可能让他们突然打道回府,内定归内定,流程得走完。
喻晗也进去试了戏,他特地没有剪掉这一个月以来放纵长长的头发,刚好契合这个角色——一个下半身瘫痪只能坐在轮椅上的废人。
饰演的角色是个画家,有满腔才华,却在最好的年纪失去了行动能力,手腕也有损伤。
试戏过程很顺利,除了导演在场还有别的人,编剧他们都很满意。
倒不是喻晗演技有多好,而是这个角色太像最初断了一条腿的贺平秋。
刚开始的贺平秋还没戴假肢,节肢的这条腿还可能出现并发症,需要观察一段时间,另一条腿也有伤势,需要养养,那段时间都是在轮椅上度过的。
所以喻晗知道一个骄傲的人突然跌入低谷是什么样子,他知道坐在轮椅上、事事都要人为而无能为力是什么样子。
他见过贺平秋面对网络上的嘲讽无动于衷,也见过贺平秋只是因为够不到热水开关而歇斯底里的疯狂。
贺平秋确实是个偏执狂,让他来演这个角色无非就是要他记自己一辈子。
喻晗如他所愿。
“这滴眼泪绝了!特别到位!”编剧一拍手,“就是我想的那种感觉!”
试的这小段戏已经结束了,但喻晗还在出神,挂着面无表情的泪水。
甘朗注意到,喊了几声:“喻晗?”
“……嗯。”喻晗轻吐一口气,从轮椅上起身,“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
喻晗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出神。
过去有段时间他也会想,如果当初贺平秋知道救他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还会奋不顾身地护他吗?
答案无解。
毕竟当初那场车祸里不加思考、本能性的保护已经发生了。
甘朗怕喻晗情绪崩溃,走过来敲了敲门:“没事吧?如果实在……”
实在接受不了,可以不出演这个角色的,反正喻晗如今也不差这点钱。
“没关系。”喻晗安静了会儿,突然没头没脑地说:“我不爱他。”
“……”作为师父,甘朗多少了解贺平秋的性格,也清楚他和喻晗婚姻的真相并没有多美好。
但还是没想到喻晗会在他面前心平气和地说“我不爱他”。
“他下葬那天,我想挤出几滴眼泪来,起码在外人面前做做样子。”喻晗低头,看着自己撑住洗手台的手,“但我真的哭不出来。”
“……”甘朗张张嘴,只道:“能理解。”
和贺平秋这样性格的人朝夕相处相处七年,确实折磨。
甘朗试图转移话题:“你知道吧,这部戏其实已经开拍了,不过你的戏份这个月中才开始,这段时间可以先休息一下,研究研究剧本,调整下状态。”
“好。”
“你穿得这是平秋的大衣?”甘朗感觉很眼熟,出去之前还是没忍不住问道,“这一个多月里,你就从来没想过他?”
喻晗没有回答。
身上的大衣明明已经系起了所有扣子,却仍然因不合身的尺码显得空落落,寒风穿膛。
他看着面前的镜子,一道身影站在甘朗身后,正静静地看着他。
第1章第二封信
“卡!”
“辛苦了,辛苦了。”当然,这些辛苦不是对喻晗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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