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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站在一旁的王静,不仅没有因为老人仿佛恢复了不少的身体感到高兴。
反而越发难受。
她知道,老人家年事已高,身体机能早已衰竭。
此刻老人的状态,不过是在激发身体最后一丝潜能。
换句话说,是油尽灯枯前的回光返照。
此刻,哪怕是全世界最顶尖的医疗手段和医疗设备,也无力回天了。
外婆似乎也察觉到自己时间不多了。
她的脸上,竟然缓缓绽放出一抹异常平和、甚至带着一丝幸福的笑容。
她带着笑容,喃喃自语般说:“兰兰,外婆这一生,其实已经很幸福了,五岁的时候就和你外公认识,一起相伴了八十多年,要不是担心你,外婆早就想去陪你外公了。。。。。。”
“外婆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八个孩子里,只有你妈活了下来。。。。。。可她,偏偏是最不孝的那个。。。。。。”
提到自己的孩子,老人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但很快又被温柔取代,她又笑着,缓缓说:“不过她唯一做的贡献,就是生了你,这些年来,有你陪着,外婆也心满意足了。。。。。。”
“人这一生啊,到老的时候。。。。。。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的孩子,兰兰,如果你真的觉得对那孩子有亏欠,那就更应该去找到他。。。。。。”
说着说着,老人气息再次变得急促起来。
她强撑着,用最后的力气说:“哪怕你不敢。。。。。。和他相认。。。。。。也可以。。。。。。想办法从别的方面。。。。。。补偿他,就当。。。。。。是赎罪了。。。。。。”
王静在一旁早已泪流满面。
她想起昨天下午,老人独自找到她。
带着哀求的语气和她说:“小静姑娘,我感觉我这身体,越来越不行了。如果我哪天走了,兰兰这孩子就。。。。。。我怕她钻牛角尖,对生活没了念想。到时候,麻烦你多劝劝她,陪陪她。。。。。。”
老人心里想着的,只是让自己外孙女好好活下去。
哪怕此刻她已经到了弥留之际,都在想给林兰重新找一个能好好活下去的念想。
这份亲情,让王静动容。
林兰也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她哭喊着哀求:“外婆!我都答应您!我什么都答应您!我去找孩子!我给他赎罪!您别说话了!留着力气!求求您!”
然而,老人此刻已经说不出话了。
她最后深深地看了林兰一眼。
然后,握着林兰的手,轻轻地、永远地松开了。
眼睛也缓缓地闭上了。
即便如此,她嘴角依旧带着那抹满足的微笑。
显得格外安详。
“外婆?”
“外婆!!”
“你睁开眼睛啊外婆!你看看我!你看看兰兰啊!!”
“呜啊啊啊——!!!”
林兰先是不可置信地轻唤,随即是撕心裂肺的哭喊。
王静默默地走上前,流着泪,轻轻地将手搭在林兰不断颤抖的肩膀上。
昏暗的灯光下,破旧的土屋里,只剩下林兰那令人心碎的痛哭声。
十分钟。
二十分钟。
突然,林兰的哭声戛然而止。
下一秒,她直接朝着旁边倒了过去。
王静连忙将林兰扶住,仔细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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