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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非晚在厨房里很久都没出来,水流声,碟子碰撞的声音,之后是开关冰箱门的声音。
时间渐晚,雨意正浓。
仇恨的火苗,被暴雨短暂地浇熄,爱意在雨夜里开始汹涌。
她在这一刻,似乎是完整的,她似乎还有一丝力气爱这泥泞破碎的人间。
叶桑榆趴在窗边,失神地盯着窗外。
路灯下雨幕涟涟,偶有一辆车驶过,雷炸响,车子滴滴鸣叫。
厨房的声音不知何时停下的,她许久后透过玻璃,看见身后的向非晚。
目光在雨蒙的玻璃中碰撞,谁也没说话。
向非晚走到她身边,静静地望着雨夜,玻璃倒映的表情淡淡的,但看得出她眉眼浅浅地弯着。
这曾是她们的日常,后来也成为她的妄想。
她站在高墙里,听着窗外雨声噼啪,好似砸在她的心上。
她听得见,却摸不到,就像是脑海里的向非晚,她想得起,却无法触碰。
每每这时,她的情绪都会斗转直下,从美好的旧时光跌回到现实,继而生出对向非晚无比的恨意。
叶桑榆仇恨的种子冒出火星,她突然伸手推窗,向非晚挡住她:“我来。”
窗子推开,雨后的潮湿和清新,沁润心脾,扑面而来的凉意,伴随着雨点迸溅到脸上。
她伸手接雨,滴答滴答,顷刻间打湿了掌心。
恨意的火星再次被浇灭,跌宕的情绪也渐渐平复,叶桑榆歪头看向非晚:“看我干嘛?”
向非晚笑了笑,她朝着白净的脸上弹了一下,雨水溅到脸上,向非晚象征躲了两下,褪下外套给她披上。
她不领情,抖肩膀,衣服往下滑,向非晚抓住衣服又给她披好:“别冻着。”
说着,向非晚也伸出手,接到湿漉雨水,摊在她面前,说:“你看,这雨水真脏,不像是小时候,我记得以前小时候廊檐下接的雨水,很干净。”
她瞟了一眼,继续接水玩,忘记要抖掉身上的衣服。
向非晚趴在窗边,歪头看着她玩。
半晌,向非晚突然说:“你喜欢晴天是对的。”
“嘁。”
“其实天空一直都是蓝的。”向非晚说了句没头没尾的,她手臂挥来挥去,听见向非晚轻声说:“天空像是你的心,一直都是蓝的,乌云也好,下雨也罢,那都是外在的感觉,就像我们坐飞机,雨层之上,永远都是晴天,所以你要相信自己的心,让自己一直在云端之上,别被乌云蒙蔽了双眼。”
叶桑榆双手捧水,假意往她身上泼,她甚至没躲,笑吟吟的。
“说你是唐僧,你还真是。”叶桑榆甩了甩手,衣服掉了,她转身往浴室去了。
向非晚捡起衣服丢在沙发上,浴室很快有水流声响起,她回到窗边伸了个懒腰,缓缓呼口气,喃喃地念叨了一首《春夜喜雨》。
尽管杜甫写的是成都的雨,但此刻京州的雨,也是应时应景。
她感谢这场雨,感谢这天气异常突然而来的电闪雷鸣,要不然她没有机会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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