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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这山门恐怕不能再容咱们,咱们留下来也没甚意义了。”
大家对此也十分洒脱,江湖之大,处处容人,又不是只有这山门里一处。
大家在薛圣这里坐了一阵,便先回去了。
薛圣的医所也关了门,不再接诊病人。
如意过来给薛圣送酒,道:“师父说这两坛酒,在院里剩着也是剩着,就让我带过来给薛大夫。”
薛圣道:“你师父有心了。”
顿了顿,薛圣又问:“如意,你师父还好吗?”
如意也一如平常,点点头,道:“师父如同往日一样,甚好。”
薛圣道:“她这人就是这样。”
她在乎的东西,别人休想打主意;她不在乎的东西,那么随别人怎么弄。
这家主之位,于她而言又算什么呢。若非得要算个什么,那大抵就只能算是一道枷锁吧。
现在有人要把这道枷锁从她身上打开,她还阻止别人不成么。
至于她在乎的东西,薛圣想了想,她似乎没有什么在乎的东西,她在乎的只有人。
她在乎的从来都不是死物,而是活人。
比如就她那两个小徒,以往她不就护得紧紧的么。
所以袁氏的那帮人就是再离谱,又如何能中伤得了她。
只是听门里都在传,长老们指责她做为家主的这些年,不为袁氏考虑、不尽家主职责,薛圣听来就觉得实在可笑。
她若没有为袁氏,何须将自己的一生奉献给家族?她若没有尽家主职责,袁氏何以有今天?
袁氏族老一心想将袁氏发扬光大、流芳百世,她在那么做时,他们却又觉落入世俗,难以匹配清正的家世祖训。
既想为人知晓膜拜,又不想沾染人事,大抵唯有像那殿上所供奉的祖宗牌位一样,才能在享受香火的同时不参世事。
想以往,薛圣最是清楚,那时袁氏还不是她做为家主时,时而也会招待能耐不凡的江湖中人,也会将袁氏香流传于江湖之中,不然袁氏美名从何而来?
只不过那个时候,家主无力改变袁氏现状,只能沿袭旧制,袁氏在自诩避世的环境中,也渐渐走向衰落,他们才需要有那么一个人能够力挽狂澜。
他们需要她的时候,将她困在家族中;而今不需要她了,便要让她成为家族的笑话。
可她很强大,不仅仅是能力上的强大,还有她的胸襟她的境界,非常人所能及,没有人能够真正看到她的笑话。
在她的眼界里,真正的避世不是逃避世俗、不是不沾俗事,而是在鱼龙混杂的世俗中依然有一种安然处世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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