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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机器还没有被激活吗?”锉刀有些愕然,她一直以为,时间机器已经在运作了。
“可没有那么简单。”近江说:“简单的东西,无法达成深刻的目标。虽然我制造出了时间机器,但说到底,那仍旧是神秘的东西——连我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在当时到底是如何完成的。知道吗?就像是幻觉一样——噗的一声,恍恍惚惚的,它就已经在我的眼前成型了,而我只是知道,它是我制造出来的,我也必然将它制造出来。它的出现,就像是剧本的一环,没有道理,也不需要道理。”
“剧本?”锉刀已经不止听到近江这么形容了,但是,她不想反驳也不想深入询问,当她去思考这件事的时候,她敏锐感受到了恶寒,就像是在告诉她,这不是现在的自己应该接触的东西。她隐约可以通过“剧本”这个词语的字面意义去理解到什么,可那防御的本能,阻止她进一步去联想。
锉刀隐约察觉到,近江在“我们”之中,不仅没有具备那独一无二,不可或缺的位置,还可能她的处境,和自己的处境有一些相似之处。反过来说,拥有如此强大心智和能耐的,根本就是个套着人皮的怪物的“近江”,也只是一枚棋子的话,那么,如今发生的一切,究竟是何等可怕的存在在布局?想一想,就让人感到难以接受。
她仔细观察近江,这个美丽的人形脸上,并没有因为说出“剧本”而产生任何动摇。锉刀认为,近江肯定知晓很多,也定然比自己洞悉得更多,可是,既然她没有任何反抗的迹象,是否又意味着,在她身上所发生的事情,让她如此行动的境况,是她乐于承受的呢?锉刀的脑海里,不由得做出这么一个评价:这个怪物……简直就像是狂信者一样。
近江对空旷的地方说了一句:“开门,玛索。”
在那空荡荡的跟前,陡然就出现一扇门。锉刀无法形容这扇门的大小和外观,只能说“这就是一扇门”,一种门的印象,却包括材质在内,都不具备可以描述的特点。硬要形容的话,就像是在梦里看到了一扇门,但在醒来后,就只有“自己梦见了一扇门”的认知,却不具备门的细节的记忆。
锉刀怀疑是不是自己眼睛出了问题,可她无论如何凝神望去,那“门”就伫立在那里,自己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描述出来。
“从这里出去?”锉刀问。
“啊,没错。难道你对这里还有留念?”近江反问到。
就在近江推开“门”,准备走出去的时候,锉刀的脑海中陡然闪过一丝灵感,这个灵感让她突然有一种沉重的感觉,在紧迫之间,她无法深究,但却下意识问出一个问题:“地球上的战争已经中止了,是吗?”
“是的。”近江停住脚步,用平静的目光回望她。
“之前有说过,中继器对撞所产生的冲击,对人类集体潜意识产生了干扰,才让战争双方都停止行动,没错吧?”锉刀的心中渐渐梳理出一个清晰的疑问,“不仅仅是我们这边的人类停止了行动,就连纳粹也无法幸免,所以战争都停息下来,是这样吗?”
“没错。”近江仍旧平静地回答到。
“可是,这是在人类集体潜意识中产生的冲击吧?”锉刀深吸了一口气,问到:“为什么纳粹也停止了活动?”
是的,在她和大多数神秘专家的心目中,在近乎所有人的认知中,如今的“纳粹”都已经不再是过去第二次世界大战时的那些人类疯子,而是从肉体到心灵上,彻彻底底的异类,他们将自己改造成了“怪物”。通过解剖纳粹士兵的尸体,对其基础构成进行观测,以及对勉强抓获的俘虏,进行心理上的分析,都可以证明这个结论:对方从精神形态表现到物理形态表现上,都不具备人类的特征。
可是,纳粹仍旧受到了“在人类集体潜意识层面上产生的冲击”,这不是很奇怪吗?不是人类的怪物们,承受了和人类一样的伤害。
“纳粹……是人类?”锉刀终于问出了这个让她万分在意的问题。
“是的。”近江平静而确定地回答到,“纳粹从某种意义上,和人类集体潜意识密不可分。”
“怎么……可能?”锉刀的心脏就好像受了重重一拳,近江确定的回答,让她的思绪变得紊乱,并不是觉得“纳粹”有什么不好或好的地方,而仅仅是,从各个方面都被证明“不是人类”的纳粹,竟然还是“人类”。这个矛盾的逻辑,让她一时无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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