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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8章 镜子的两面（第2页）

“他们活下去，活下去就够了……”他用颤抖的声音说着。

一阵风雪吹袭而来，卡尔基摇晃了几下身体，他终于支撑不住了。

璇玑总在那里，在心灵深渊最底的深处，在黑暗中，闪闪发光，如同星辰。

春天的阳光之下，她骑在马上飞驰着，笑声如铃，他只看到那如流水般的红纱和黑色飞卷的发丝纠缠在一起。他要追逐她，他的梦——

你太美丽，请为我停留。

她那决绝的一刀，扎在他的心口，血点洒在书籍和地面之上。

抑制不住拥抱和接吻的冲动——他们从未彼此真正了解，山盟海誓的对象，不过是虚影。

爱生执着，慈得悲苦。

他紧紧拥抱着她，原来，与她的灵魂深深共振的并非喜悦，而是最深刻的悲苦与孤独。

彻底地绝望，彻底地放手，彻底地遗忘，才是唯一的出口。

白雪的尽头是火海。

芒星城被烟与火所笼罩，化为了破碎的神经网络。

碎裂的防护光幕如玻璃雨般坠落，照亮了那座延绵数百公里的都市躯壳。空气中弥漫着电离后的金属味和灼烧的塑料味，街道上，混乱正在以指数级扩散。

“我们胜利了！”

“胜利了！”

伴随着欢呼声和朝天胡乱释放的微型导弹，维特的士兵们蜂拥而入。

他们穿着布满污痕的各色的战斗铠甲，有的来自前政府的安全部队，有的来自各支太空舰队，像一群失控的捕食者。无人机在半空盘旋，用红外线扫描着每一栋建筑，搜寻“战利品”：黄金、贵金属、珠宝、艺术品，甚至女人的身体。

人工智能广播声冷冰冰地在空中重复：“请保持秩序——芒星城的安全已得保障——请勿抵抗新秩序政府的军方人员——”

可这声音已被枪声、哭喊和机械爆炸的轰鸣淹没。

商场的立体广告牌仍在闪烁着奢侈品的影像——巨大的女性全息面孔在断裂的光波中一闪一灭，她的微笑已扭曲成令人一见难忘的恐怖。

各类交通管道沦为避难所，孩子们裹着纳米织物的衣服，在黑暗中瑟缩在母亲怀中；上层的天空大道上，那些驾着悬浮车即刻逃离城市的市民们被随意击落，一辆辆坠落在霓虹大厦的玻璃幕墙上，碎裂成无数的光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