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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是不是不回来了?”灵宝掩面哭道,“小姐…。”
顾十八娘伸手帮她擦泪,沉默一刻,才缓缓说道:“不会,我不会扔下灵宝的。”
灵宝抬起头,“小姐说话算话。”
顾十八娘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
灵宝塌着嘴,想哭又想笑。
曹氏走过来委婉的提醒时候不早了,而且镖局的人也来了。
顾十八娘拍了拍灵宝,曹氏也再嘱咐她几句,众人便上车,大门打开了,在十几个镖师的护送下,浩浩荡荡的五辆车便离开了。
灵宝一直送出城,直到车队化作天边黑点,才哭着转过身。
她相信小姐不会扔下她,甚至也不会扔下哥哥,但她知道,小姐这一去,是无心再回京城来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灵宝转过头,再一次看了眼空荡荡的白茫茫的天际,那一天,小姐从外边回来,整个人都变了,那一夜,一向看书到很晚的小姐,屋子里意外的没有半点烛火。
夫人当时还很高兴,女儿天天辛苦,终于知道休息一下了。
她当时虽然奇怪,但也是这样认为,心里也很高兴,后来过了没几天,小姐就决定去南漳,就决定卖了顺和堂,这不对,这一切事情都太突然,太不像小姐的做派。
可是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总是跟着小姐出门的阿四一定知道,她转过身,无奈的吐了口气,晚了,要问也问不得了,阿四跟着小姐走了。
年很快就要到了,对于忙碌新年节的人们来说,京城里走了谁又来了谁根本无心知晓,这难得一遇的大雪,并没有阻挡人们迎接新年的热情,街道上车水马龙欢声笑语,间或爆竹零星响起。
一辆马车穿行在热闹的街道上,进入药行街,空气中特有的药香味飘入车内。
沈安林伸手掀开车帘,形容憔悴,他的视线似乎是不经意的随着车行在街道上扫过,无神的双眼偶尔闪过一丝犀利的亮光,彰显着这颓废落寞的外表下也许掩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慢。”他忽的说道。
车夫有些慌乱的忙勒马,带着几分探寻回头看他。
沈安林的视线落在一个不大不小的店面上,与四周的热闹不同,这里四扇门只开了一扇,当中挂着一个写有盘售的牌子。
“盘售…。”他眉头微皱,低声自语,视线上移,落在那金底黑字的“顾氏顺和堂”牌匾上。
与京城相同,建康迎接新年的气氛同样热闹,顾家巷子里积雪早已经打扫干净,穿着棉袍的孩童们扯着各种玩物欢笑跑过,来往的小厮仆从脚步匆匆。
顾长春的宅子里已然装饰一新,屋檐下挂着鲜亮的红灯笼,院子里不时响起啪啪的爆竹声,以及顽童们大呼小叫的笑闹声,家仆们忙着送礼接礼安置年货,脸上都带着喜色。
此时屋内顾长春的神情却与这节日的气氛格格不入,他的脸色阴沉,忽的重重吐一口气。
“这么说小渔也不回来了?”他似是自言自语。
“渔少爷说,因雪大,六亭县部分遭灾,他在其位不敢忽其职,只能不孝了。”一个家院恭敬的答道。
六亭县的雪有下的那么大?顾长春心里嘀咕一句,但他又无话可说,只是心里觉得有些失落。
“他身为一县之长,如此爱民敬业是再好不过,去,多备些年礼派人给他送去,一个孩子家的,独自在外…”顾长春说道,轻轻叹了口气。
“是,三奶奶已经备好了。”家院笑答道。
顾长春点点头,家院便知趣的告退了。
“没想到他也回不来了…。”顾长春轻轻叹口气。
顾海一家很早便捎信回来,说曹氏身子不好不宜周途劳顿所以不回来,这个理由的真假大家都心知肚明,听到他们说不回来,很多人都松了口气。
想当时他们对待曹氏的态度,如果那暴虐的丫头回来了,还不知道要怎么折腾他们呢,不回来,大家都好,都能过个好年了。
只是顾渔也不回来,还真是让大家很失望,纵然因为顾海的拖累,顾渔前一段际遇不好,但据最新消息,顾渔政绩出众,且六亭县出了祥瑞,这不仅说明当今圣上厚德载物,也说明顾渔受天之佑,要不然祥瑞出哪里不成偏偏出在六亭县。
对于久病在身的皇帝来说,这个消息让他很高兴,大大的表彰了顾渔,还赐了御膳,据说皇帝有意让他转任京畿地界,但顾渔谢绝了,认为自己资历尚浅,升职太快,难以服众,且愿代天子近民身,察民意,尝百姓疾苦,当县令是最合适不过了。
识时务,知进退,前途不可限量啊,顾长春脸上不自觉的浮现笑意,待顾慎安之后,顾家的将来就寄托在他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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