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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明诚和三名医生从急诊室出来,身后是一辆单人推车,白布盖着,底下是张老太太。
“人在送来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心跳,经过我们一系列的抢救措施,还是无法让患者苏醒过来。”周明诚摘下口罩,深感无力,“抱歉,请你们节哀。”
陆南湛闻言,向来笔直的脊梁一瞬间耸了下来,他眼眶透露出可怖的猩红,满是破碎的崩溃。
不、不能!
他绝对不能让奶奶离开自己!
陆南湛努力克制,用尽全身力气压抑嗓子里即将溢出的哭腔。
胸口涌动的心绪蔓延,几欲将他吞没。
他不想承认事实。
也不敢掀开那一块薄薄的、轻飘飘的白布。
就怕看见令他恐惧的画面。
“我们先送到病房,你们一起去吧。”确认死亡的尸体,理应送往医院的太平间,但周明诚见陆南湛还没有好好和患者告别,便使用了特权。
“你们有三个小时的时间。”
他不是不让他们一直叙旧,而是尸体不赶紧处理的话,对患者和医院都会造成一些不好的影响。
洛清妍艰难地点了下头,“辛苦你们了,我和南湛知道了。”
此时,陆南湛死死咬着牙关,才没有失控。
到了病房,无人在场,只有他和洛清妍。
他凝聚勇气,迈着沉甸甸的步伐,他走到床头,一点点掀开白布。
奶奶静悄悄躺着,毫无生气。
他猩红的瞳孔滑出一滴滴晶莹,充斥着哀痛和绝望的吼叫声,到底还是没有完全绷住,倾泻出一星半点。
“奶奶,不准走,不准离开我!”陆南湛依然强势,肆意张扬,“你说过要给我做好吃的,还说过要看我结婚生子……所以奶奶,你不可以言而无信!”
从海城飞到乡下,再转到县城,然后历经长达七个小时的手术时间,天色早就亮了。
但从窗户涌入的光芒,却无法驱散陆南湛眼底厚重的阴霾。
也融化不开他心口翻腾的苦楚。
“我没让你死,你就不可以死!”陆南湛霸气侧漏,沉声诉说。
洛清妍汗颜,更多的是怜惜,“事情好与坏,都不足以摧毁你,因为你的背后……有我。”
她会撑起他。
让他重新振作起来。
陆南湛却一眼不错地盯着奶奶,沉浸在自我情绪里,“阎王想收走你,但我不同意,要是你死了,我也一定想方设法把你从阴曹地府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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