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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四目相对,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手却都双双停在酒杯上,谁也没有要让步的意思。
最终,还是元晦率先开口道:“师父,喝酒伤身。”
这本是句稀松平常的话,墨玉笙不知怎得就觉得眼眶有些温热,他于是迅速垂下头,低声道:“酒已入杯,又岂可暴殄天物。”
“我替你。”
元晦淡淡道,五指一拢,没怎么费力地将酒杯从墨玉笙手中抽离,仰头喝尽。
墨玉笙愕然。
十日前,他分明还是个滴酒不沾的毛头小子,作死喝上一口都会被呛得面红耳赤泪眼婆娑。
如今烈酒入喉,竟在他脸上再激不起半点波澜。
这些日子,究竟发生了什么?
墨玉笙有心想拉过元晦细细询问一番,思来想去又觉得自己实在没有那个脸面。
他沉默了良久,道:“回屋换身干净衣服,好生歇着吧。”
他撑着桌子站了起来,酒劲上头,让他踉跄了几步,他定了定神,转身朝着厢房走去。
“师父……”
身后传来元晦的声音。
墨玉笙回过头。
风过无声,花落有痕。
元晦站在金桂树下,很有那么点玉树临风的味道。
墨玉笙下意识地避开元晦的目光,问道:“怎么?”
元晦却只是目不错珠地凝视着他,低声唤着“师父……师父……”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像秋虫低鸣那般,细碎又缠绵。
墨玉笙站立了片刻,不自在地回过头,他顿了顿,开口道:“没别的事就抓紧回屋歇着,明日一早启程去五毒山。”
元晦胸口起伏了几下,脱口道:“我没想还能在这见到你。我以为……你早走了。”
墨玉笙头也不回地走向厢房,“嗯,出了些事,耽搁了。”
末了,又生怕元晦误会似的,添了句:“别多心,和你无关。”
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他走出几步,忽地想起了什么,匆匆转身,指着桌案上的酒壶叮嘱道:“剩下的给我倒了,不许偷喝!”
小火慢煨,酒壶流口温温吞吞吐着酒香,看上去,甚是纯良无辜。
元晦在他身后,无声地笑了笑,“好。”
哪知半个身子挤进厢房的墨玉笙,又骤然收了脚,转身朝中厅走去。
元晦:“师父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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