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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月光透过松树林的缝隙,在小熊聪聪的木屋顶上洒下斑驳的银辉。他翻了个身,毛茸茸的爪子无意识地蹭了蹭鼻尖,鼻尖还残留着下午给小奶猫煮羊奶时沾到的甜香。
这是小奶猫来家里的第三个晚上。三天前,聪聪在溪边捡到它时,小家伙浑身湿透,冻得像片落叶似的发抖,嗓子眼里发出细弱的“喵呜”声,像根被风吹得快要折断的棉线。聪聪把它裹在自己的绒线围巾里,一路小跑回家,用温水给它擦身子,又守在小陶炉边煮了整整半锅羊奶,看着它用粉嫩的小舌头一点点舔舐,直到圆滚滚的肚皮鼓成了小皮球。
此刻,木屋里静得能听见壁炉里炭火偶尔发出的“噼啪”声。聪聪的眼皮越来越沉,就在他快要坠入梦乡时,脚底板忽然传来一阵奇怪的痒意。不是被蚊子叮的那种尖锐的痒,而是像有片柔软的羽毛在轻轻扫,带着点温热的气息,一下一下,挠得他脚趾头都蜷了起来。
“唔……”聪聪迷迷糊糊地哼唧了一声,以为是自己的尾巴扫到了脚,懒得睁眼,只是把脚往被子里缩了缩。可那痒意却像长了眼睛似的,紧跟着追了过来,甚至顺着脚踝往上爬,带着点湿漉漉的触感。
这下聪聪彻底清醒了。他借着月光低头一看,顿时屏住了呼吸——被子边缘鼓起一个小小的、毛茸茸的团子,团子里探出个尖尖的小脑袋,两只蓝宝石似的眼睛在暗处亮晶晶的,正好奇地用小鼻子嗅着他的脚掌。刚才那阵痒,竟是小猫用它粉粉的小肉垫在踩奶呢!
小家伙不知什么时候从旁边的柳条筐里爬了出来。那个筐是聪聪特意为它编的,铺着晒干的蒲公英绒毛,暖乎乎的,可此刻筐子空着,原本该待在里面的小奶猫,正蜷在他的脚边,把他的脚掌当成了新的“猫抓板”。
“你这家伙……”聪聪忍不住低笑起来,声音轻得像怕惊飞了蝴蝶。他小心翼翼地伸出爪子,想把小猫抱回筐里,可指尖刚碰到那团软乎乎的毛,小猫就“喵”地叫了一声,顺势往他怀里钻,小脑袋在他的手腕上蹭来蹭去,像在撒娇。
聪聪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他想起白天的时候,小猫总是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他劈柴时,它就蹲在斧头旁边看;他摘野果时,它就趴在他的草帽里打盹。原来到了夜里,小家伙是怕黑吗?
他轻轻把小猫搂进怀里。小奶猫在他毛茸茸的肚皮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打了个小小的哈欠,露出几颗珍珠似的小牙,然后蜷成一团,发出细微的呼噜声,像台迷你的小鼓风机。
聪聪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家伙,忽然觉得脚底板的痒意变成了暖暖的温柔。他想起妈妈还在的时候,冬天总是把他搂在怀里睡觉,那时他也像这样,闻着妈妈身上的松果香气,听着她的心跳声,就什么都不怕了。
月光从窗户溜进来,照在一人一猫身上。聪聪用爪子轻轻盖住小猫,感觉小家伙往他怀里又钻了钻,小尾巴尖还轻轻扫着他的肚皮。他打了个哈欠,鼻尖萦绕着小猫身上淡淡的奶香味,像浸了蜜的阳光。
“晚安啦,小不点。”聪聪喃喃地说,眼皮越来越沉。这一次,脚底板再也没有奇怪的痒意了,只有怀里那团小小的温暖,像颗会发热的星星,让整个夜晚都变得柔软起来。
木屋里的炭火还在安静地燃烧,月光透过窗户,在地板上画出长长的影子。小熊聪聪抱着他的小奶猫,呼吸渐渐变得均匀,梦里大概也飘着甜甜的奶香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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