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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柏齐果然停了动作,可下一秒,抬眼与少年的泪眼对上,神情蓦地恍惚。
被伤痕累累的人搂在怀里,呼吸急促,浑身颤抖,神经紧绷地仿佛在面对地狱魔鬼,露出一双被泪水氤氲得通红的桃花眼,害怕、恐惧、难过……还有憎恨……
与多年前的一幕无限重合。
宫柏齐险些握不住手上的鞭子。
即便很快回过神,可眼底的泪光和懊悔却像是扎根在那,如深入骨髓的刺藤,每每回忆起一帧,便痛得他几乎维持不住身形。
太像了。
当年,若能再乖一点……就好了……
“走。”
他微微侧过身,将鞭子一圈圈绕回去。
宫时暮也是个犟种,刚才半条命都快抽没了。
现在缓过气,第一时间制住宫华岁起身跟上的动作,咬着牙放狠话。
“就算你今天打死我,我都不会让他跟你走!”
说着,利落地将弟弟的嘴捂住,不肯再让他对虐待狂服软。
宫柏齐目光渐深,“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打死你?”
“你!试!试!”
三个字落下,空气里的火药味骤然加重。
两人对峙,谁也不肯让谁,仿佛再挑衅一句,火星子就能马上燃起,将整个病房炸掉。
宫柏齐盯着角落里,紧紧抱着一起的两兄弟看了很久。
直到脑海最深处的痛苦记忆陡然有了苏醒的记忆,他才皱着眉,移开视线。
经此一遭,他也没什么兴致。
拎起鞭子,离开时,深深地与宫华岁那双通红的桃花眼对视两秒,才开门朝外走去。
只是那脚步,比起往常,竟荒谬地多了丝落荒而逃的意味。
两小时后。
聚在病房里的医生护士才离开。
后背都是鞭伤,宫时暮只能趴床上,后知后觉的痛意,夹杂着冰凉的药膏,酸爽得直抽气。
宫华岁坐在病床边,就这么眼眶红红地看着他,就差把心疼愧疚写脸上了,宫时暮故意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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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岁,我可是为你负了这么重的伤,你可得好好照顾我,别寒了哥哥的心。”
“嗯。”
难得见到这么乖的弟弟,宫时暮笑得更欢了,然后又不小心扯到脸上的伤口,痛得面容扭曲。
宫华岁顿时紧张起来,忙问他痛不痛。
宫时暮把另一侧没受伤的脸埋在枕头里,左眼瞳孔里倒映着少年焦急的模样,心脏骤紧。
“如果有一天,我……做错事了,你会原谅我吗?”
“做错事?”
宫华岁垂在身侧的手指微蜷,声音低了很多,“你要把我送回宫家吗?”
“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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