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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宁看着裴京怀张望的眼眸也能猜出来他大抵与她并非偶遇,而是刻意等着自己。不止如此,裴京怀极为可能知道了她背后的行动。
裴京怀知道了,想来霍瑾宸也就知道了。
怪不得前两日顾长宁从手下人那里听闻了皇帝有意让她回宫的消息。原先还以为是哪个缺心眼儿的散播这么不负责任的疯话,然如今看着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了。
她垂眸眼珠轻微转动,想了片刻,抬步跟上了裴京怀。
包厢是裴京怀早就定下的,选的是最不被打扰的一间。
不等堂倌送来茶水,裴京怀率先交代,“我接到你大哥信儿,追查那一批被秘密送回长安的盔甲兵器。”
顾长宁对此并不奇怪,是以并未出声。
“是你追查到了消息告知你大哥的。”这是极为肯定的一句话。
顾长宁也不稀奇,摘了帷帽稍稍点了点头。
“你可真有勇气,寻常人听到有人私造盔甲兵器唯恐避之不及。”
裴京怀对于顾长宁如何出现在长安也不惊奇,入长安的文书她只消用慕容家的特敕便可,没人会再查她。
顾长宁坦言,“这有什么,我还不是查到了线路。而且据我所查,越国公和贤王没有多余来往,反之,贤王一直暗中收集孟家贪赃枉法的证据。于是我揣测,贤王是在为自己养一颗承担谋逆大罪的棋子。裴先生放心,没有充足的证据我不会妄下定论,此事我一定分外谨慎。”
顾长宁游走于与贤王关系亲近的大臣之中,他们中间有什么勾当,顾长宁查起来很方便。
她的结论与裴京怀一致,是以他道:“你夫君真不应该送你走。”
顾长宁笑笑,转了话头,“我不想回去。”
她猜到了裴京怀来此什么目的。
裴京怀微眯了眯眼,轻轻偏头,“为何?”
她抿嘴一笑,拿起冒着热气的茶盏放进手中,不急不慢道:“其实在行宫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不瞒裴先生,我曾想着嫁给他来巩固顾家在朝中地位。”
“这样想有何不对?”裴京怀蹙眉。
顾长宁浅酌一口,“不对。我这样想,且这样做了,才是害了我的家人。”她放下茶盏,端坐着道:“我父亲兄长皆入朝为官,我曾做了东宫的太子妃。月满则亏,水满则溢,这个道理我也是经历过变故后才发觉其中含义。我知道他如今没有不信任我的家人,可日后呢?裴先生作保他会一直如此么?”
“我离开皇宫,反而更好。我不做他的妃嫔,我们家就少一层倚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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