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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赫泽也不会想起容归,更不会把这大半年的事情全部过了一遍,才发现了蹊跷。
“那你当初为何骗我?”
容归脸上的笑容淡了着,拿了一块糕点在手中打量。
“隐瞒我的身份,将我困在凤鸣阁十年,三次出尔反尔,说要带我走又将我扔下。”
百里赫泽垂眸片刻,侧过身去。
“因为当初答应过云姨,隐瞒你的身份,让你不再卷入皇家纷争。”
果然如此。
“那当初北溪亡国,慕容瑾死了之后,你为何也不带我走?”
容归将糕点放入盘中,理了理并不褶皱的衣袖。
“我身边都是危险,不适合带上你。”
百里赫泽微微侧目,余光打量容归那平静的脸色。
“能有北溪城危险?”容归轻笑一声,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推开了窗户。
“嘭!”
百里赫泽阔步过来又将窗户关上,还插了插销。
容归转身神色不悦的看着他,见他扯掉了自己的腰带往地上一扔,随后脱了外衫,接着是中衣,最后是里衣。
百里赫泽脱衣服速度很快,快到让容归脸上的狐疑之色,都来不及转为震惊。
容归瞧着他结实的胸膛,腹部垒块分明的肌肉,面色逐渐苍白。
他左胸心脏处有一块拳头大小的疤,暗红色的疤痕表面褶皱,丑陋狰狞。
右胸上有两道十寸长的剑伤,疤痕已经增生留下了扭曲的纹路,左胸下横贯腹部至右腰侧那道伤口最长。
除此之外,还有小小的伤痕无数。
百里赫泽转身,容归就瞧见了他背上也有许多伤痕,遍布他整个后背,看上去触目惊心。
上一次留宿凤鸣阁,他不让自己触碰他的身子,将自己双手压着。
难道是为了不让自己知道,他身上有如此多的伤吗?
是怕自己担心,还是怕自己义无反顾要跟他走,成为他的拖累。
“我回来北溪之前的十年,每日都在被人追杀,身上的伤数不胜数,没有一天完好。”
百里赫泽一边捡起衣裳穿上,一边说:“我若带你走,除了让你胆战心惊就是风餐露宿,甚至命都会没了。”
容归听着他云淡风轻的话,心里委屈和心疼泛滥成灾,红了眼眶。
每日都被追杀,却依旧每年雷打不动,如约回来陪自己过生辰。
想起来有几次他不让自己靠近,那满身的血腥味,她也从未怀疑过他是重伤而来。
“当初拿下凤鸣阁给你容身之处,教你武功,捧你做花魁,不让你挂牌,让你名动京城,留了百人亲信护你周全,就是为了让你风光的,好好的活着。”
百里赫泽穿好了衣裳,走到窗户边推开了窗户,目光望向远方。
“后来与南陵那一战败了,那三万将士葬身边境,我从人人敬仰的少年将军,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从此过上了东躲西藏的生活。”
容归见他平静说到此处时,搭在窗棱上的双手因用力而鼓起了青筋,沉默了许久。
原来当初不是不带她走。
是没法带她走。
百里赫泽不光带不走容归,也带不走百里沐笙,只能与慕容修合谋颠覆北溪,再颠覆天下。
光明正大的回来。
“我不忍心让你跟着我受罪,想着你有武功在身,凭你的聪慧,定能在北溪安稳的等我回来。却不曾想会让你深陷权斗,连累凤鸣阁上千人葬身火海。”
容归听着他愧疚的话,目光投向远方,和百里赫泽并排而立,眼中的泪缓缓滑出来。
想着过几日又该去给那葬身大火的千余人,诵经超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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