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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以明坐于床头,在满屋子的人一众视线下,眼底一片平静清明,窥不出经脉尽断的伤痛,也不见丝毫遭人驱逐之窘迫难堪。
他只微微颌首,道:“多谢。”
掌门长叹一口气,起身挥袖离去。
其他长老门主见状纷纷起身,曾经帮过宋以明的天门派门主单凝霜顿了下步,眼里含着盈盈水光看了宋以明一眼,也跟着众人离开了。
屋里便只剩下了几个管事,见着掌门长老门离开,几人立刻抬头上前,表情厌烦而又轻蔑,敷衍地朝宋以明作了个礼,阴阳怪气道:“马车已经在外面备好了,烦请尽快收拾,可别拖到了天黑,今个儿又没法上路了。”
乔桥怒目而视:“滚出去。”
几个管事吓了一跳,连声冲乔桥道不是,躬着身子慌慌张张地退了出去。
宋以明压抑着咳嗽了两声,侧过身,脚踏到脚踏上。
乔桥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下来,站在原地看着。
宋以明一手掌着榻边的扶手,动作极为迟缓地从榻上站了起来。他看起来那么疼,握扶手的手臂都在颤,背脊却依旧骄傲、依旧挺拔。
乔桥默默低下头,听着耳边的脚步声,直到看到宋以明走到面前的脚尖,终于忍不住靠过去,轻轻抱住了他。
乔桥不想哭,他不想引宋以明难过,嗓子里的哽咽却很难完全藏起来:“他们怎么能这样……”
这句“他们”就连乔桥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怨的是谁。
是一次次为权势陷害、驱逐宋以明的三清宗,还是已经毁掉宋以明所拥有的一切、还要穷追不舍的上界宗门?
是为壮大自身力量肆意扰乱小世界的世界意志,还是从一开始就将宋以明当作趁手工具、无情利用的天道规则?
宋以明为此奋斗了五年,拼命想要守护的东西,在他们眼里什么都不是。
那样心怀壮志、意气风发的骄傲少年郎,转眼被变成这副模样,谁都能来踩上一脚。
凭什么?
“旁人怎么想,我不在意。”宋以明把乔桥抱得很紧:“别难过了。”
乔桥把脸埋在宋以明胸口,感觉后
脑勺被一只手掌托了起来,轻轻摩挲着,温柔极了。
乔桥眼泪掉得更凶了。
宋以明安抚了乔桥许久,不厌其烦地轻抚他的脊背,直到感觉到乔桥的呼吸匀称了些,才低下头来,问他:“殿下,和我一起离开这里,好不好?”
乔桥埋头在宋以明衣裳上蹭了蹭,又吸了吸鼻子,才慢慢吞吞地抬起头,哽咽着说:“你还叫我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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