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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一小两个人默默对视了良久,直到一阵猛烈的风从林子里刮过,吹得珩儿原地摇晃,一个没站稳,向后摔了个屁股墩。
楚萸见状,立刻从那段噩梦般的记忆中回神,扔下篮子,不管不顾地朝他奔过去,将他从地上抱起,后退几步,远离随时可以搭弓展箭的男人。
珩儿在她怀里,仍然执着又迷茫地朝长公子望去,乌黑的眼睛里涌现出一种渴望。
楚萸心如刀绞,将下巴轻轻搭在他的脑袋瓜上,满眼都是心疼。
她知道他在渴望什么。
自从他出生到现在,基本未曾感受过父亲的温暖。
景暄对他们很好,但对珩儿有着天生的排斥,极少亲近,小家伙自小只在女人们的怀抱里周转,然而婴儿天生的本性,是有渴望父亲气息的一面,有时她抱着他去街上逛,他会早熟地盯住那些骑在父亲脖颈上撒娇的孩子,目光久久不肯移开。
每到这时,她楚萸都很难受,却又无能为力。
就在她分神的片刻,扶苏踏着一地金光,慢慢朝他们走过来,浓重的身影被阳光拉长,一点点笼罩过来,直到将他们整个罩住。
楚萸薄施粉黛的唇瓣微微抖了抖,有些畏惧地垂着目光,始终不敢抬起头看他的表情,越发搂紧了怀里的珩儿。
她想起了那件包裹着她的玄色袍服,还有那根苍冷沉重的青铜腰带。
他还想要对她做什么呢?
他突然朝她探出手来,吓得她猛地一缩脖子,然而他并没有像以前那样握起她的下巴,或者捏住她的脸颊,而是从她略显松散的发鬓间,取下了什么东西。
只见他手指夹住一片落叶慢慢收回,指节似有若无地擦过她柔嫩的面颊,就如同他们初次相见的那个雨夜。
“公主今日看上去兴致不错嘛。”他神色暧昧地笑了一下,手指轻轻一碾,落叶顷刻间被揉得支离破碎,粘稠的汁液在他指尖缓慢流淌。
楚萸望着他慢条斯理的动作,脊背上的凉意又添了一层,她抬手将珩儿的脸轻轻摁在怀抱中,浓长的睫毛在微风中簌簌颤动。
他唤她为公主,其中揶揄戏耍的意味溢于言表,可她除了任他嘲讽,还能怎么做呢?
就如同那夜一般,她撕心裂肺的哀求,仍唤不回他一丁点儿的怜悯。
他对他的妻子,也是这般冷漠无情吗?
她抗拒地再度向后连退了好几步,巴不得立刻扭身跑开,可她却不敢那样做,生怕会触怒他,引来新的祸端。
此刻她并不怕他对她做出什么,只是怕他会迁怒珩儿。
见她不理睬他,还一个劲地躲,他眼里闪过一抹不愉快的情绪,负着手朝前慢慢逼近了几步。
“公主那日穿的衣袍,我已经让人濯洗干净,过些天便会差人送到府上。”他说道,一边玩味似的盯住她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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