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仟万这具身子岁年尚小,此等年纪,如若放在现代社会中,姑且当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女娃娃。
如今,一个稚气未脱的小丫头却不曾带有一般孩童的天真烂漫,反倒是老成持重,处事不惊,遇事不慌。
相由心生,境随心转。
透过风雅涧的铜镜中,她看见了因着皮囊下的灵魂有所不同,自身散发的气质从而变得微妙,摒弃了稚嫩,余下的尽是成熟。
出了铺子,仟万已是焕然一新,一头细发正是用那根木发簪绾成了一个髻,耳畔鬓角的发丝散落了两缕,清风拂过,增添几分灵动。
常言道:“佛靠金装,人靠衣装,世人眼孔浅的多,只有皮相,没有骨相。”
东西购置到尾末,基本齐全,二人沿路返回,再买上一份锅贴准备打道回府了。
这一趟下来,群众的视线齐刷刷地看着她,回头率比上前头那真是天壤之别,蹭蹭上涨,她泰然自若,心里面却笑翻了天。
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像是水面上的一道涟漪,迅速划过脸部,倏尔消逝。
跟在后头的葛大爷,瞧着众人目光炯炯,黝黑的脸庞挂满笑容,嘴角咧到耳根子去,心里头可稀罕了,早前领着仟万回家他就明了,她的相貌本就分外灵秀,未曾料到,这一打扮,不得了哩。
焦点人物总会吸引一些人的窥视,依旧还是那一幢茶楼,同样的窗柩边上,少年慵懒的倚靠在窗沿一方,探头而视。
只见那人俊美绝伦,棱角分明的轮廓,周身上下散发出放荡不羁的气度。
这不是适才仗义出手的小丫头吗?转眼间,怎的变了副相貌。
仟万浑然不觉,竟有人从头至尾盯上了她,连她偷着乐的笑意都看在了眼里,少年见她人影逐渐模糊,最后一点零星消失不见,才是收回目光。
一天的赶圩日落下帷幕,葛大爷回程没有载人,牛车上依次摆放着白日里购置的物品,仟万怀抱里则是搂着一床鹅黄色的被褥。
其实,她一早打定了主意,来到圩场,应当替葛大爷备上一床干净的被褥,买了锅贴后,同他费了一番唇舌,这才点头同意,花了六十五文钱。
夕阳西下,牛车在余晖的彩霞中,拉出一道狭长的影子,晚风徐徐送来一阵花草的清香,令人心旷神怡,更觉夕阳无限好。
晃晃荡荡,不知不觉下仟万的眼皮子越发沉重了,她摇头晃脑了一会儿,小脑袋终于无力的耸拉在柔软的被褥上。
睡眼惺忪,朦胧乍醒,牛车停在道路边上,驭车的葛大爷不知所踪,她揉了揉眼睛,举目眺望,发觉后方的老远处驻足几个人影,其中的老汉正是葛大爷。
仟万以为是熟识的人之间商榷事情呢,谁知,对方撒泼打滚似的赖在地上嚎哭,一面嘴里污言秽语飞了出来,一面故作受屈者锤胸顿足。
到底怎的一回事!?
瞧这情形,来者不善,她在牛车上委实坐不住了,顺手放下被褥,她便下了牛车,疾步如飞小跑过去。
“天杀的老天爷啊,你睁开眼瞧一瞧,我老婆子被人撞倒了,飞来横祸不说,肇事者倒打一耙说我讹人啊!”那瘫坐在地上的老妪一把鼻涕一把泪嚎叫起来。
“你可别空口说白话,俺咋的碰撞你了?分明是你这个老妪心生诡计,反咬一口污其讹人哩!”葛大爷先是难以置信,后是忿然作色,气急败坏的抨击了回去。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两人各执己见,争得面红耳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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