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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烟不敢回答,“是”也是死,“不是”也是死。
檀韫看向周渚,“你来说。”
“我不知道。”周渚说。
檀韫说:“你是永安宫的掌事太监,你不知道?”
“我若知道,就不会让她们做出这种蠢事。”周渚摔帽,“七叔,你杀了我吧。”
檀韫笑了,“你在我跟前耍什么横?”
“我说真的。”周渚诚恳地说,“七叔,您是没过过这种日子!您知道每天早上一睁眼就要面对一个蠢货主子是什么感受吗?”
檀韫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你是掌事,自该劝谏。”
“您去劝一个试试?”周渚豁出去了,冷笑道,“蠢货没砸在您头上,您是听不到响儿!反正我在这儿跟行尸走肉没什么差别,每天睁眼就看不到未来,您今儿不杀我,来日我也要被蠢死,您不如赏我英年早逝吧,我也好早早地排队投胎!”
“放肆。”翠尾冷声说,“周掌事,管好你的嘴巴!”
“我管不好了!”周渚双手拍地,“杀了我杀了我杀了——”
“啪!”
檀韫起身几步走到周渚面前,反手一巴掌扇偏了他的脸,呵道:“要死滚远点儿死,我在审你,你就给我好好答话,如此像什么样子!”
院子里的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抖了抖,好响的一巴掌!
“……”周渚捂着脸,抬头瞪着檀韫。
檀韫面无表情,反手又是一巴掌,这下周渚不敢瞪了,捂着两边脸哼哧哼哧地喘粗气,过了几息才说:“……你装什么装?我干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死在什么犄角旮旯里了,你早就想杀我了吧?”
“别往脸上贴金了。”檀韫晃了晃手,“我要杀你,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这个‘早就’从何而来?”
周渚:“……”
“你说你不知道,我信,但你身为掌事太监,永安宫出了这种事,你难辞其咎。”檀韫转身坐回去,“二十鞭,撑过去了,算你命大,撑不过去,你正好能赶着去投胎了。提刑何在?”
两名锦衣卫应声出列。
“就在院子里打。”檀韫说,“不用堵嘴了。”
周渚忙说:“可不可以多打二十鞭,我要是没死,您帮我挪个地儿?只要不在永安宫,去哪儿都行,七叔,求您了!”
所有人:“……”
檀韫几不可闻地吸了口气,凉凉地说:“这里只有檀监事,没有你七叔,再敢废话半个字,你这辈子就老死在这里吧。”
这话里的意思不就是有戏?!
周渚大喜过望,连忙迫不及待地脱了外袍,跪得端端正正,“来吧!”
提刑难得碰见这么兴奋激动想要享受刑罚的人,不禁愈发感慨淑妃的杀人于无形,看把人逼成什么样子了?
锦衣卫的提刑做事熟练,且深谙其中分寸,同一种刑罚轻则致伤,重则索命,要哪种结果,全在发令者的话里了。檀监事方才的话,是不欲取周渚的性命,因此提刑下手很有分寸,但鞭子抽破风声,砸在背上的声音足以令人不寒而栗。
宫女已经咬着嘴哭泣起来,怕得缩在了地上。
檀韫握着椅子扶手,突然偏头咳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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