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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曹明面上与沈家一点儿关系也没有,实在不成,便弃卒保车,沈主簿最担心的还是乌典吏。
乌典吏心胸狭隘,又是个沉不住气的,若是狗急跳墙,为了保全自己胡乱攀咬就不好了。
如今这个局面,要将沈家摘出来,只怕还是得付出些代价。
沈主簿一下一下地摸着自己的胡子,面色有些难看。
这半年来与乌家发生了许多不快,他原是想借这机会,一石二鸟,对付严少成的同时,给乌家造一个把柄以备后用。
没想到机关算尽,破坏路面之事还是被严少成查出来了。
*
岭北敢同严少成对着干的人就那么几个,敢赖到他头上的更是屈指可数。
虽没有确凿证据,但乌典吏心里隐隐猜到是沈家的脚笔。
沈主簿做的‘好事儿’,竟敢栽到他乌能头上?真是岂有此理!
乌典吏气得不轻,险些在堂上供出沈主簿。
牙关都要咬碎了,才唤回自己的理智。
另一头的乌家,乌夫人见县衙的人将乌家管事抓滚,真是满头雾水,又惊又怒,当即使了银子打探情况。
因为严少成说了不必隐瞒,衙役们便如实说了。
乌夫人脑子比乌典吏更清楚,很快猜到是沈家搞的鬼,于是气势汹汹地带着人气去了七星楼。
当日,乌典吏和乌家管事在县牢关了一夜,沈家夫妻和过讨说法的乌家人对峙了两个时辰。
沈主簿初时还嘴硬不肯承认,可乌夫人岂是好打发的?
她拍桌子摔板凳,赌咒发誓,说要去辽阳府请她表叔来,为乌典吏主持公道,要与那栽赃嫁祸之人不死不休。
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沈主簿到底是怕了。
最后在徐家大老爷和另几人的斡旋下,两方各退一步,息事宁人。
——乌典吏保证自己不牵连沈家,沈家将老曹推出来换乌典吏无事,还赔了一个田庄给乌家。
*
翌日一早,严少成见到过‘认罪’的老曹,将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
沈、乌两家想弃卒保车,他却不肯善罢甘休。
严少成以案子还有疑议的名头,拘着乌家主仆不放,又让狱卒对老曹用刑,将人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下沈主簿彻底坐不住了,又鼓动虞县丞、乌夫人同自己起来对严少成施压。
“老曹的面容、声音、口供都与皮老六他们说的对上了,此案已经水落石出,若是还扣着乌典吏不放,旁人怕是要怀疑县尊公报私仇……”
严少成面不改色:“犯人的口供如何能全信?稳妥起见,还是继续追查下去,省得有人浑水摸鱼、侥幸逃脱。
至于乌大人,若是冤枉了他,本官后头亲自同他赔罪便是。
本官秉公执法,他应当能够理解。”
严少成油盐不进,沈主簿和乌夫人心里恨得牙痒痒。
老曹虽只是个身份低微的替罪羊,但他父母妻儿俱全,若是弃之不理,任由严少成折磨他,沈主簿既怕他扛不住供出自己,又怕他的家人为他出头,还怕脚下其余人因此寒心。
乌典吏腿伤未愈,若是继续关押下去,乌夫人心疼相公,又要生事。
沈主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灼难耐,最后还是虞县丞帮忙出了个主意。
“县令不肯罢休,应当是路面被破坏,余怒未消。
不如让老曹的家人出银赎人,多出些银子,如此,即可保住老曹的性命,又能安抚县令。”
于是,沈家用三倍的银子,赔偿了被破坏的道路,换得老曹以役带刑的资格。
关押了好几日的乌典吏,也总算是‘沉冤昭雪’,被放出来了。
严少成信守承诺,但一句轻飘飘的‘对不住’,不仅没能让乌典吏消气,反而气得他直哆嗦。
乌典吏去后大病一场,还因此恨上了沈主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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