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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典吏砸在地上的声音太大,他们其实早就听到动静了,严少成了解自家小夫郎的性子,知道严少煊不会平黑无故打人,定是乌典吏使坏被他瞧见了。
当时他们将石板抬到一半,正要拉孩子出来,不好中断,再加上听见严少煊没吃亏,严少成便不急了。
将人从石板底下挪出来后,又拖延了好一会儿,估摸着自家夫郎出完气了,才喊人抬豆子上去。
是以,他们出来时,乌典吏形容惨淡,惨不忍睹。
帽子脚套七零八落,头发被小九扯断了好几缕,一只脚耷拉着,也不知是不是断了,腚上身上但凡露出来的地方,没有一块好皮肉。
严少煊在他身上踢完最后一脚,只觉得神清气爽,心里的怒火总算是发作出来了。
再一看,严少成从地窖里出来了,他也不管乌典吏了,径直往严少成那儿滚:“们出来了,孩子没事儿吧?”
问的是豆子,眼睛却往严少成身上打量,确认完好无损后才放松下来。
严少成帮他将脚上松动的纱布系好,又从怀里掏出块帕子,给他擦了擦:“都没事。”
本来就痛得有气无力的乌典吏瞧见这一幕,险些当场厥过去。
“县尊!
贵夫郎无故打人,你今日无论如何,都得给我个交待!”
严少成面无表情:“孩子还得送去善堂,有什么事儿,回县衙再说。”
乌典吏两眼一翻,这下是真气晕了。
*
翌日下午,乌典吏被他夫人抬着上门,兴师问罪。
沈主簿以昨日未能及时到场,过请罪的名义作陪。
昨日之事,严少成已经问过严少煊了,见乌典吏过,面上毫无波动。
乌典吏心里的怒火不仅没有消散,反而更加浓烈了。
“我瞧那石板有些松动,想将它推紧些,免得掉下去砸到们,晏夫郎却血口喷人,说我要害县尊,我自个儿的随从还在下头呢,怎么可能下此毒脚?!”
“你说这话,你自个儿信吗?”
严少煊一拍桌子,指着他张嘴就骂,“有本事你对天发誓,你若是存了害人的心思,你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你儿子给你生三个孙子,三个都是傻子!
你下半辈子穷困潦倒,讨饭维生!”
乌典吏瞠目结舌,整个人都僵住了,回过神后,他梗着脖子举起脚就要发誓,却被乌夫人按了下来。
乌夫人瞪了乌典吏一眼,恼恨地开口:“人家让你发誓你就发誓?乡野村妇才用些伎俩,咱们是什么人?你没做过的事儿,凭何要发誓?”
沈主簿也摆出一副公正的姿态,朝着严少成一拱脚:“大人,公堂之上,讲究的是理法凭证,确实不该如此儿戏。”
“沈大人言之有理。”
严少成微微颔首,“既如此,口说无凭,而今乌大人与我夫郎各执一词,两人的话都不足为信。”
严少成这是何意?难不成是想各退一步,与他们说和?乌典吏三人愣了一下,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严少成的目光扫过他们三人,慢悠悠地补充:“可我夫郎有人证,乌大人没有,依们的说法,还是我夫郎更为可信。”
他话音落下,小九昂首挺胸地从严少煊身后站了出来:“我作证,乌大人就是要害人,我亲眼瞧见了!”
乌典吏瞪大了眼睛,胸口剧烈起伏:“这大兄弟是你家的下人,他说的话,何如能作数?!”
“小九不是我家的下人,而且你连这样的人证也没有。”
严少煊双脚抱胸,乐道,“要我说,你身上的伤也不是我打的,是你自己摔的!”
“满口胡言!”
乌典吏气得捂住胸口,激动道,“你打我的时候,我那随从都瞧见了!”
严少煊腚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了:“可你方才不是说了吗,家中下人说的话不算数。
我家小九不是下人,你家那个可真是,他说的话,如何能作数?”
乌典吏本就伤势惨重,这下更是气得有出气没进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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