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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澈因手里人手不多,仍旧猛盯着这一处,且是亲自来盯。
往往是入夜之后,同宁瓒两个悄无声息地落在房檐上,借着夜色的隐蔽听卧房里的动静。
但几日下来,也没听到什么声响。
宁瓒曾建议是否换个思路找,嬴澈却信誓旦旦:“她绝对在这儿!”
“信不信,但凡嬴灼把城防一撤,她立刻就能跟着宋祈舟跑了。
她就那么爱他?来凉州是为了他,如今还要躲在他这儿,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成何体统!”
宁瓒无奈,心道您心里想得要死,面上却不肯装一装,一副喊打喊杀的盛怒模样,是个女子都会更喜欢温柔的宋郎君。
王妃明显是被吓着了,就算真在宋郎君这里又怎么样呢?要是强闯,她心里只会更加抵触殿下罢了。
于是委婉提醒道:“殿下,您要温和一些。
王妃她吃软不吃硬。”
“我管她喜欢吃什么。”
嬴澈面色铁青。
她害他颜面尽丧,捅出这样大的篓子,就该受惩罚,凭什么他还得低声下气地去哄她。
依他看,他就是对她太好了,得叫她多吃些硬的才是!
这一日依旧无功而返,次日,他留了个心眼儿,同嬴灼说自己要走了,打算去城外寻。
这话是在州府当着宋祈舟和他的面儿说的,嬴灼并不在意,连派人送一送他的表面功夫也不屑做。
嬴澈便问宋祈舟:“他不送我,宋别驾也不设宴送送我?你们凉州就是这样待客的?”
宋祈舟勉强笑道:“殿下哪里话,下官这就命人去准备宴席。”
这日宋祈舟回去得便晚了些,因席间被嬴澈拉着猛灌酒,他浑身酒气,喝得醉醺醺的,直至被底下人扶进卧房仍是头重脚轻的醉态。
令漪在密室内听见外面的响动,心忧如焚。
她耐着性子等到旁余人都退出去后才从密室间出来,见他喝得酩酊大醉地趴在桌上,忙担心地奔过去:“宋郎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喝醉了。”
他即使是醉了也是极文雅的,凤眼迷离,玉面染赤,颓然如玉山将倾。
令漪担心地道:“我扶你到床上去。”
他却摇了摇头,暖艳的橘黄烛光将他的眼睛照得波光粼粼一片柔情,令漪有些不好意思,逃避地移开视线时,他却握住她搭在他肩上的一只手,放在了自己脸上。
“溶溶,你知道吗?”
他握着她手轻轻地问。
“他说他要走,要去城外寻你。
我虽然知道这是假话,却忍不住想,如果他真的走了,没有人能打扰你我,或许,我们就能重新在一起了……”
和前几日他劝她时全然不同的话,令漪大惊:“宋郎你在说什么?你不是你说你不喜欢我了,叫我和他……”
“那都是骗你的。”
他苦笑道,“你是我的妻子,是我很早就放在心里的女郎,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谁又能轻易放弃自己的挚爱呢?”
“我一点儿也不想那么大度,一点儿也不想放手。
可我又能怎么办……我争不过他们,他们一个个都位高权重,一个个,都比我好。
你也已经不喜欢我了,我不能,我不能阻止你奔向更好的生活……”
令漪久久地愣住,看着他微露痛苦的脸,身在烛火之畔,一颗心却似饱浸夜露的冰冷。
这样的话,从前他从未说过,他总是那样大度,似乎全然不在意、不埋怨她的变心,甚至前几日,还在劝她和嬴澈和好。
原来他心里,竟然这样苦么?
如果不是他喝醉了酒,她是不是,永远都不会知道?
令漪眸间酸涩,哽咽地道:“宋郎,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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